魏后 - 第8章垂帘听政青衣艳妓名满太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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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苑之,不知从哪里悄然皇太后抱恙的消息以后,那象征着母仪天影几乎再未踏慈宁那巍峨耸的墙半步。唯有在七日一次的例行朝会上,那重重珠帘之后,才会隐约透模糊而静默的廓,垂帘听政,如同一个被心供奉的符号。

    然而,就在这禁之外,相隔不过数条街巷的太安城最繁华,却上演着烈火烹油般的喧嚣。那座名为“醉仙楼”的销金窟,近日新捧了一位艺双绝的牌名——“裴青衣”!其艳名以极短的速度传开来,满城皆知!文人墨客为她挥毫泼墨,留无数香章艳词,只为一睹芳容;富商贾为她豪掷万金,金银珠宝如过,只为共度良宵;王孙贵胄、纨绔弟,为了争抢缠更是挥金如土……醉仙楼夜夜笙歌达旦,门若市,其盛况前所未有。

    秦晦与裴玉环,这一对陷权力漩涡与望泥沼的男女,竟都诡异地、沉迷在这场由他们共同编织的、惊世骇俗的荒唐游戏之,无法自,亦不愿自

    他,权倾天的宰相,从未将她视作独属于自己的禁。相反,他仿佛乐此不疲地投于这风月场的规则之,甚至刻意放段,屈尊纡贵,脱那一紫袍玉带,与那些富商、纨绔们争财斗富!

    看着那些男人因他的权势和财力而败阵来,看着她在众星捧月对他投来那带着奉承和崇拜,甚至——看着她被其他恩客霸占,投来委屈和怨毒的目光,他心那扭曲的征服和亵渎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不仅仅是对的占有,更是对那曾经不可攀的太后份,最彻底的践踏与玩

    而她,母仪天的太后,竟也仿佛彻底沉溺于这风月无边的乐场。她不再是那个被命运裹挟的祭品,而是真正掌握了选择的“魁”。她会在那些或文雅、或鄙、或年轻、或老迈的恩客,只挑选“”的男人共度良宵。她巧笑倩兮,周旋于各男人之间,与他们诗作对,听他们倾诉衷,接受他们奉上的珠宝华服。

    在那些觥筹错、肌肤相亲的时刻,在那些被奉承、被追逐、被望包裹的瞬间,她似乎真的忘却了承恩殿的威仪,忘却了诏狱的黑暗,忘却了那被囚禁在养心殿的稚……她仿佛真的成为了那个只属于太安城夜的、颠倒众生的“裴青衣”。这虚幻的掌控和短暂的愉,如同最效的麻药,麻痹着她灵魂难以愈合的伤,让她得以在这无边的黑暗,获得片刻息的幻觉。

    乌蓬车准时停在小院门外。童贯辇,紫袍在晨光泛着冷光。他那张森白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揶揄笑容,鸷目光细细打量着裴青衣那张因妆艳抹而显得格外妖冶的粉颊。

    “啧啧,悄悄太后娘娘这气……”童贯的声音带着太监特有的柔刻薄,“在这醉仙楼里,朝歌暮舞,怕是乐不思蜀,连门朝哪边开……都快忘了吧?”

    裴青衣——或者说,重新上“裴玉环”外壳的她,靥与媚态如褪去,只剩一片冰封的死寂。她无视童贯伸的手,自己登上车,动作带着一近乎麻木的僵

    车厢,她沉默地抬起手,一丝不苟地收拢起那些为了取悦恩客,而刻意张扬的发鬓钗环,将散的青丝重新绾成端庄却沉重的髻。指尖沾了唾沫,用力上那抹刺目的艳红胭脂和尾刻意勾勒的啼妆,苍白疲惫的底

    不过片刻,那烟视媚行的“裴青衣”便已改换面,重新被沉重、端凝、却毫无生气的“太后”仪容所覆盖。明日早朝,她将再次端坐于那珠帘垂掩的凤椅之上,扮演一个徒有其表的符号。

    车启动,颠簸前行。裴玉环这才注意到,车厢除了她和童贯,门辕上竟还端坐着一个着玄劲装的年轻男。他姿笔,气质沉稳敛,如同未鞘的利刃,只是脸上覆着一层薄纱,看不清样貌神

    “这是?”裴玉环的声音涩。

    “哦,”童贯都懒得抬一,语气轻描淡写,“咱家新看的一个侍卫,还算……懂事。太后娘娘不必在意。”

    裴玉环心一片冰凉,不再言语。这,早已是童贯的天。她这个太后,不过是块需要时供起来、不需要时便弃如敝履的牌匾。就连那些前朝自诩清的谏官大臣,私里也给童贯起了个不无鄙夷的绰号——“媪相”

    讥讽他一个五不全的阉竖,却权倾朝野,势比宰相!但他本人对这个蔑称却满不在意,甚至颇有些引以为傲。

    沉默在车厢蔓延,只有车辘辘作响。裴玉环终究忍不住,低声问:“孩们……还好吗?”

    童贯闻言,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冷酷的弧度:

    “娘娘这话问的……小皇和小公主,那可都是咱家亲看着生,又一手带大的心!您在这醉仙楼里寻作乐、夜夜笙歌的时候……”他刻意拉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我们这些没儿的才,总得……尽‘本分’,替您照看着不是?”

    这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剜在裴玉环心最痛!她猛地别过脸去,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宽大的装袖袍,指甲早已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童贯这诛心之言带来的万分之一。

    ---

    太安殿,死寂如海。文武百官垂首肃立,分列左右如同泥俑。唯有沉香的青烟在森严徒劳地缠绕。

    裴玉环端坐于九重珠帘之后。冰冷的珠串晃动,切割着她的视线。帘外,那大的盘龙御座如同噬人的金兽,几乎将她的儿——小皇帝宇文慜——彻底吞没。无论她怎样努力张望,连看到一个背影都是奢望。

    真正站在权利心的,是御座旁那影,大魏最年轻的宰相——秦晦。他渊渟岳峙,奏章如般直接递到他手,垂目览阅,提笔朱批,发号施令,行云。那御座上的幼小影,仿佛只是他权力背景一个模糊的装饰。

    偶有涉及国本或重臣的奏疏,秦晦才会侧,将一份早已朱批完毕、并加盖了皇帝玉玺的奏章,漠然递向侍立一旁的童贯。

    童贯那张涂着薄粉的脸立刻堆起恭敬的假笑。他躬上前,接过文书,转无声地穿过殿肃杀的空间,来到珠帘前。

    珠帘微掀起一角,童贯凑近的脸,底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他尖细的声音压得极低:“请太后娘娘……用印。”

    裴玉环的目光落在文书上。鲜红的朱批代笔,玉玺的印痕赫然在目。整个程都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完成,最后留给她的,只有一方空白的角落,和一个盖章的仪式。

    她伸冰冷的手,指尖到那方沉重的黄金凤印,手腕沉得几乎抬不起,最终,重重地落在那方空白之上。

    “哒”。

    童贯立刻收回奏章,脸上假笑更盛,对着珠帘草草一躬,转迈着无声却跋扈的步,将奏章递回秦晦侧。

    珠帘轻晃。帘外,秦晦掌控全局,童贯如影随形,百官屏息垂首。帘,她端坐如塑像。母仪天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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