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aydog - 第79章

    宁珵钰没有p3，他只能听同桌的，同桌多半都会分他一只耳机，两线连着，他就是从各同桌的p3里认识了各乐队、歌手，而后在宝贵的计算机课搜一搜喜的歌听。

    他不记得怎么认得的刺猬乐队，估计也是哪任同桌给他听的。

    不过比起这件事，宁珵钰想问的，是古鹰的机车。

    “你刚刚说你车丢了？”

    “嗯。”古鹰闷闷不乐，吊起，望了一车来的方向，然没有公车，“丢了，倒霉，我才新买没多久的。”

    “很贵啊？”宁珵钰也不知怎么安他，有局促，“好可惜。”

    古鹰听来这一句“好可惜”敷衍没诚意的，他扯扯嘴角一笑，“算了，再买一辆了只能。手机也是，再换一。”说着他掏手机，黑着屏，他了一，没打开，估计开机又会载安装包界面。

    用了三四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像他这自由职业者，手机也没什么重要数据文件，不拍照、照片更是没多少，有的也都在作画的平板里存着，换就换吧。

    没多久他就看开了，边坐着宁珵钰，两个人静静等待末班车，古鹰心底油然升起一阵愉悦。

    翁失焉知非福，没有什么是他看不开的事儿——再想不开，想想现在边坐着的可是当年拒绝了他的初恋人，哪个男人能不兴？缘，还真是妙不可言。

    其实古鹰刚开始没一认这人是宁珵钰来着，他哪敢这黄粱梦，只不过越琢磨越看越发现不对劲，恍然大悟老天爷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想都没多想，直截了当袒心迹，他就是想追宁珵钰，以前的宁珵钰也好现在的也好，无所谓，他就是喜这人，即便被他说这是一执念而不是喜，都无所谓。

    人生苦短，执念和喜有个的区别，等他这凡人能区别开了估计都七老八十落叶归了！

    何况古鹰又不是真的把宁珵钰给忘了，这么多年都惦念着呢，基本上他看对的每个床伴，多多少少和宁珵钰的相有像。

    宁珵钰是他的取向启蒙人，没有宁珵钰，古鹰还真不一定能知自己喜漂亮的男人，还真有可能就成了相亲时由于互相看不上便开门见山问“你在xx有房吗”的饮男女。

    以前有朋友好奇问他：“你怎么发现自己是同恋的？你那代人怎么到一个女朋友不谈还能发现自己是个gay？”古鹰面上当然只说一些假大空的话，什么天生的啦之类的。

    但他心底清楚得很——怎么发现？很俗，俗不可耐，望驱使——对着宁珵钰，脑里产生非分之想的时候。没有特殊的场合故事，就是这么个人，现在他的世界里，像一样向他——就算两个人的对话十手指能数过来，却是他意识到自己取向的契机。

    宁珵钰是那个契机。

    宁珵钰听见古鹰忽然哼起歌来，就哼了一两声，他瞥了古鹰一，只见这人刚才脸还是铁青的，现在居然喜笑颜开的，好像刚才丢车、坏手机的那个人不是他。

    “你好像心好的。”宁珵钰今晚话有多，和在理发店跟客人聊天不一样，私底他不说话，平时的社耗费了他太多力。

    可是对着古鹰吧，不说什么气氛就会变得古怪。

    古鹰，“是啊，因为你在这里。”

    宁珵钰差给这话呛住，他不太明白，古鹰到底为什么要追他，也很好奇对方到底认没认自己，他俩可是同学，古鹰要知了不怕尴尬么。

    “怎么东西丢了还笑得来……”宁珵钰索回避了古鹰给的理由。

    “丢了就丢了嘛，又找不回来，我犯得着为它们伤神？”古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人还得往前看的……我猜我们已经错过了末班车了，走吧，你打个车回去，我手机坏了。”

    古鹰不过随一说的话，宁珵钰一直从上租车到回到家，心里都还在琢磨，他不得不承认，这话给他的冲击不小，包括和古鹰去吃个宵夜，都能让他想起很多事，而这些绪无一不在告诉宁珵钰，他俩之间的差别，古鹰是自由达观的，而他自己是规矩认命的。

    比起这差别，更让宁珵钰心脏产生异样绪的——与其说羡慕，不如说是一嫉妒——宁珵钰曾经非常、非常想要成为一个自由的人，寄居蟹想要像风一样无拘无束地生活。

    他假装不在乎爹妈去世，假装不在乎被人暴，假装不在乎读不读大学，假装不在乎牺牲自己奉献给妹妹，假装不在乎妹妹领不领……

    其实他越是假装他越是在乎得很，越是在乎得很越是假装不在乎，于是作茧自缚，恶循环。

    他曾一度以为世界上只有有钱才有自由，他拼命攒钱，不敢钱，积累来了什么呢？疲惫、麻木、绝望……他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

    而古鹰却过着他最向往的生活。

    原来没有雄厚财力也可以活得这么潇洒。

    宁珵钰羡慕死了，嫉妒死了。

    尽是这样又恨又妒，看着古鹰每天嬉笑脸的甚至有来气，宁珵钰却没办法拒绝古鹰一次次邀约。

    古鹰经常问他吃不吃宵夜？宁珵钰次次都答应。自我补偿般着最昂贵的生蚝，在烧烤大排档吃全宴，有时候晚上还同古鹰一起喝啤酒，凉风，不胜酒力的他扶着电线杆吐，次日一大早疼疼醒，脆不上工了，挂上一个“今日休息”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