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意愿，”神明纠正了她的话，“一直以来，都是你的意志在将世界存续。”
霎那间顾无觅睁大了
，她好像突然明白什么，一直以来的猜测。
但神明在她之前提
了另外的问题：“你从未来带来神谕，使我拥有凡世
的称谓——它是什么？”
“尹亦一。”
“是么，”神明的多了几分真
实
的惊喜，顾无觅这会儿才又捕捉到信息的碎片，果然还是如孩童一般，“谢谢。”
祂是矜持了，顾无觅却反问：“谢什么？”
“将称谓带回……”尹亦一的话音戛然而止。
“形成完整的闭环。”顾无觅补充上后半句。
“啊，”尹亦一了然地笑笑，“你知
了。”
祂的话很好
，尤其是在这
时候，几乎全然放
戒备了。顾无觅在此时问祂：“你不知的，对吗？”
尹亦一坦然迎上她的视线，顾无觅
生生从看几分有恃无恐、恃
而骄——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神明应有的绪，于是方才端起的架
又啪的碎了。
“什么不知？”神明垂死挣扎，“我全知全能……”
“哦，”顾无觅落了吻在她的手腕，神明挣了两没挣开，“全能？”
尹亦一：“……”
不如闭装死。
轻柔的吻落在颈侧：“那猜猜一步要
什么？”
尹亦一：“……”
不如回茧重造。
顾无觅冷笑：“全知？”
“你不知与我有关的事，”顾无觅确证了自己的猜测，“从过去、现在，到未来。”
神明便坦
承认了，睁：“嗯。”
顾无觅：“……”
她反倒失去了一步动作，或许是因为神明承认得太过容易。这份迟来的答案——尽
从线
时间的维度而言并不迟，甚至算得上极早，但由于她的前半生困囿于人类的时空里，极其戏剧地划一段时间差。
“……为什么？”她还是问。
“因为是你啊，”乎意料的，尹亦一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声音轻得像一片羽
扫过，“因为……一直是你啊。”
在遇见顾无觅之前，祂独自徘徊于永恒不变的神域。祂
信神明全知全能，一切已知的都是有意义的，而祂所不知晓的，并不属于神域，自然是无意义的。
直到她从天而降。
带着属于“未来的”的自己的气息，和超控制的意志，毫无征兆地，闯
静止的时间。
自此时间的
动有了意义，神明破茧而新生，容纳诸世界的神域就此诞生。
她是唯一的变数。
神启
神启
“但这意味着, 神明并非全知全能。”顾无觅怀着些许困惑。
“它理应是个伪命题，”尹亦一抖了抖翅翼，破茧后荧光更甚, 幽暗
好似星河落影, “当命题被用言语阐释时, 难免被困于言语的逻辑，语词所指涉的对象与实际不同。”
如此便将言语本
存在的意义也某程度上否定了，顾无觅想听的却并非语言文字上的辩驳。
尹亦一顿了半晌没等到她的回复，心明了，只得无奈笑了：“仅仅是后来的造
将‘全知全能’与‘神’等同，事实上‘神’并非能用言语描述的，实在是难以给所谓的定义与解释。”
语词所指涉的是祂一
分的外在、表象，而并非祂的本质所在。正因如此，祂是不可被谈论的。
顾无觅颔首：“那么，于此世的神明, 我仍有最后一个问题。”
尹亦一知晓她要问什么, 她一直以来执着于对所有的疑问寻答案, 但有些时候，答案往往并不如存在本重要。
但从线时间之生
起来的造总试图从尚未到来的未来得到什么，哪怕只是
神的隐喻, 于之而言也是难以替代的，好像仅仅凭借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可能的结果，便能于独木桥上行至
渊之所。
“你要离开了。”尹亦一微微垂眸, 浅
的睫几乎在幽光之透着动人心魄的银白。
“我会回到未来。”顾无觅。
尹亦一不擅告别之语，事实上能表达上述
容于刚接
语言不久的神明而言已是不易, 言语的
系尚未完善，且需要时间与表达习惯磨合。
“我会与你重逢。”
仍旧是单方面的。但事实上真到了见面的日, 二人都并不知。顾无觅知晓自己会在很一段时间之后才意识到神明的存在，在那之前她们不会有双方皆心知肚明的
集。
意好像从来都是单向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无觅终于问了久以来所困扰的。
重要吗？——时间转之后，未来的神明会这样反问。
好像很多时候，神谕会被自动识别成亘古不变的真理，从意识到这件事起，祂便变得不再给确定的回答。
语言被创立、文字在诸世界传，作为神明的馈赠，作为造的奖励。
被造之脱离控制——或许从这时起祂便应当意识到这一
，并非所有造都能从一而终地始终安于神明的掌控，有些存在注定要脱离原初的所在，如同羽翼渐丰的
鸟，又如蒲公英的，被风
拂，向四面散去极为遥远的地方。
祂也开始喜
用造来比拟了。是以除了反问，也留诸多意义不明之语，被束之
阁、奉为圭臬，于万世传被任意打造成位者所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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