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
兵带到一
殿门前，丘天翊站在檐
，叉着腰眺望远的山
。
“天凉好个秋啊！”
慨完毕，丘天翊才把目光投向他们，“两位，
来喝茶吧。放心，是
原的茶。”
杜霰率先半步走去。
丘天翊珍藏的茶叶果然是原的六安茶，只不过可能在南荒放太久了，泛着一
淡淡的霉味，煮开之后清香依旧，尚且能喝。
叶遥喝了两
，抬
问：“路鞍怎么样了？”
丘天翊笑了一声，起
：“跟我来。”
他们绕过回廊，去了偏殿。
路鞍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双
闭，毫无意识，但呼
尚在，仿佛只是睡着一般。只不过，他左边的肩膀是空空的袖
，被杜霰砍断的那条手臂正泡在床边的缸里，似乎是用某
药
泡着，能使其腐败不坏。
即使昏迷着，这个人上还是透着冷冷的气，让人不寒而栗。
杜霰
：“他的手还能接回去吗？”
丘天翊：“可以，就是废了而已，装回去至少图个好看，不过要等他醒来问问他的意愿。”
也就是说，路鞍并没有完全死掉，但能不能醒，多久才能醒，还是得看运气。
叶遥问：“那他的脚呢？”
丘天翊弯起嘴角：“托仙君的福，大约是不能使力了，以后估计是半个瘸。”
叶遥心一声罪过，他们师徒二人一人砍他的手，一人断他的
，若是路鞍以后醒来，最好不要再打照面为好。
只听杜霰又问：“如今姑摇山是你在
？”
闻言，丘天翊重重叹气，开始怨声载：“我拜托他快
醒吧，再这样去我要撑不住了。等他醒了，我就把君的位丢会给他，仍旧和以前一样到云游算卦，走到哪儿睡到哪儿。”
说完他
了被黑圈托起来的双，疲惫地坐到床。
杜霰：“你们界以
为尊，他废了，当君不会服众的。”
丘天翊一顿：“……说得有理啊。”
他转去看床上的路鞍，开始思忖，喃喃：“他废了，若是界没有人要他，那他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算卦啊，我不介意给他一饭吃，反正一个人过日也是过，两个人过日也是过。到时候我负责算卦，他负责收钱，他那么会算，肯定不会算错账。”
说着他嘴角不禁浮起笑意，仿佛心在计划着以后的日，且越计划越有盼。
叶遥也跟着笑，顺便把
箔灯拿
来，：“是个不错的愿景，再带上这个就更好了。”
丘天翊看向它，目光顿住：“箔灯？”
“是啊，近乎完整的神格。你带上它吧，就当是你们三个人一起了。”
丘天翊怔愣地接过箔灯，凝视里面的神格许久，又看向床上的路鞍。
最后，他叹了气：“在这方面，我比不上路鞍。”
他的指节攀在灯
上。
“我只会接受容章的护耳帽，而路鞍拒绝护耳帽，他觉得没用，他要
更有用的事。”
说着，丘天翊忽然站起来，提着灯走房门。叶遥与杜霰对视一，跟了上去。
光铺洒在房门
的地板上，丘天翊立于影前方，提起灯对着太，细细观察灯里的神格。
最后他转过，对叶遥和杜霰认真：“你们知路鞍是如何宣扬容章信仰的么？他说，神女死后骨节为山林，
为江海，血为珠员，
发为草木。”
传说，她是这样赐福南荒的。
叶遥鼻一酸，接去：“但其实她没有赐福南荒界，她用自己滋养的，是九重天。”
丘天翊：“那个从未养育过她的地方。”
晴空万里，天界的一切在此看来遥不可及，但光却丝毫不吝啬地普照世间万
，迫不及待给予新生。
良久，丘天翊大大舒了一气，轻松：“神格这东西，没了魂魄，也不过是个空格而已。再怎么样她都回不来了，也不需要它了。”
说着，他忽然抬手，掌心
起黄的卦火，重重推向箔灯。
叶遥一惊，立
上前阻止他。
“等一，你……”
但已经来不及了，卦火被掌力带着轰震灯，整个箔灯瞬间爆裂开来，碎成一片片。杜霰猛地将叶遥拉回来，扬手用袖挡住飞过来的碎片。
灯里的神格缓缓散开，被风带着飘向远的半空，一
分陆续消散，另一分飘得更远。
一切归于虚无。
叶遥陷
怔愣，呆呆地望着那些神格碎片。
那是容章的神格，丘天翊就这么舍得不要了？
丘天翊大笑两声，拍拍叶遥的肩膀，又从怀里掏一对白护耳帽，在他面前扬了扬：“我有这个就够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容章的一分，比那什么神格实际多了！”
叶遥缓过神。
也许等姑摇山慢慢步正轨，选定了新一任的君，也许等路鞍醒过来，丘天翊会带着容章的耳帽继续云游六界，就像从前一样。
时至黄昏，六安茶煮过两
，茶味已经淡了许多，叶遥与杜霰同丘天翊在姑摇山山门前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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