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亏 - 第212章

    应许顺势低把脸埋应允肩窝，听见他轻笑着说：“那唯一的意思是……”

    银白的火光吞噬了他们相拥的形，应许后的翅膀闪烁不定，令他们在狂风飘摇如断线的风筝。

    手环的金芒熄灭，狻猊只留了轻轻的叹息，随即失去了声音。

    应许咽的血腥味，沙哑的声音和应允重合：“我你。”

    应许醒过来还没完全睁开,先觉到的是掌心的温，随即是从到脚撕裂的疼痛，不过他脑没傻,知有知觉且疼痛,那就是还没死透。

    他撑开了前厚重的幕布，先晃晃悠悠地看见漫开来的天光，循着掌心的温度侧过脸，看见了扣着他手的应允。

    应许起不了,虽然目光所及之，并没有发觉他上有什么明显的伤,衣服被换了，是背心和工装，也算净清，但那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如千钧的鼎将他压在这狭窄的床铺。

    何况应允还贴着他外侧睡,他如果动一，应允得床去。

    无奈之，他只好就着平躺的姿势,抬迅速地扫视四周：这是间简易的牢房,天光漫的地方是拱形质朴的窗,床对面是铁栅栏的牢门,这空间除了一张的窄床外，就没有别的布置。

    可能供给的伙只有营养剂，这牢房里不考虑排的设计,又或者厕所是公共的。

    不过不是想那么远的时候,应许恢复了一力，他小心翼翼地抬了靠里侧的手,把侧躺着的应允搂怀里。

    伤过于严重，应许那么简单的动作，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台老旧的机，骨骼间吱吱嘎嘎地发令人牙酸的噪音，再多动弹一，就瞬间支离破碎地报废。

    他没有在自己两只手的腕间看见狻猊手环，意料之，但……还没来得及懊恼，他目光往扫，从应允怀里看到了失去一切光泽、死般的银白手环。

    应许一颤，不禁笑了来，况还不算坏，不算坏。

    他和应允都还活着，狻猊也还在他们边，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应许把怀里的应允搂了些，不知是不是疼痛的缘故，泪就顺着他上扬的嘴角了去。

    应许没能收敛住自己的泪，咬牙切齿地憋了好一会儿，也没抑制住泣声，闹来动静把怀里的应允睫挠开。

    那双空的蓝睛瞬间被担忧填满。

    “怎么了？伤疼？”应允急急地从他脖颈摸索上去，用指腹抹掉他颌的泪，“扛不住我问狱卒再拿些止痛的药。”

    “应允，”应许齿糊地吞吐着字句，“我们没死啊。”

    “没呢，还活着，全须全尾。”应允蹙着眉笑，“只是现在的条件，没办法给你用最好的治疗手段，所以你现在没什么外伤，伤一大堆，最好别动弹。”

    应许去蹭应允的手泪，瓮声瓮气地问：“那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你和狻猊都在保护我，我就受了儿外伤。”应允由着他蹭，“多亏了白官，狻猊休眠的最后一刻，她驾驶机甲赶到，把我们救了炮火围困。”

    “白……舸竞？”应许迟疑地确认着。

    应允顺着他蹭的方向拭泪：“嗯，除了她，那谁有那么大面，能从层手里免除我们死刑？”

    “不过我们现在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发到第五星系边缘的b1431卫星城，也就是这里，挖矿服刑。据我了解，b1431是有一定年代的监狱星了，它曾经盛产机甲所需要的黑铁矿，资源衰竭后被政府划定为监狱星，将无期徒刑的犯人放来挖残留的矿脉。”

    “这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是，每采集矿石提炼一吨黑铁，就能够减刑一年，不过本来犯人也是无期徒刑，且现在矿脉黑铁量极低，能依靠这法减刑狱的犯人至今没有一个。”

    应允话匣打开了，明明嗓音沙哑得不行，还伴随着压抑的咳嗽，但他还是持保持着平和的娓娓来的姿态。

    “应允，我又不是小孩了。”应许嘟嘟囔囔地说，“我知我们会面临什么。”

    “我要把你还当小孩看，会跟你说这是一个另类的游乐园，完成一定任务就能刑满释放。”应允放轻了声音，他觉察到应许绪平复，小心翼翼地把脸贴上应许膛，“但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这都不想听完，是嫌我啰嗦？”

    “哪有。”应许轻车熟路地撒，“你歇歇嘛，狱卒……监狱的官会给我们喝吗？”

    他已经看见飘到牢门前穿着制服的人，通呈死寂的银灰，包括法宽檐的帽。

    那人脚步很轻，应允没有察觉，但应允察觉到应许的异样，自觉地闭了嘴。

    “10996，10997，外有东西给你们，放门了，若有丢失，监狱概不负责。”狱卒并不是大嗓门，公事公办的女音在走廊与牢房间平稳开，距离隔得太远，应许只瞥见她帽底波浪卷的栗发。

    “好的官，您受累了。”应允一骨碌地挣扎坐起，冲着牢房门外颔首行礼，应许抓不住他，便只见他跟条泥鳅似的到了门前，“您这边还有没有止痛的药，我人刚刚苏醒，被伤病困扰得行动都有些困难……”

    应许不了太剧烈的动作，抓住应允落床上的手环，都耗费了他不少力，只能地看着应允哈腰地跟人讨要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