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亏 - 第195章

    他决定自己用纸笔书写，请千千帮他网购定制的木质细格，有一张a4纸大小，每个格有一个指节那么大。

    应允写字一般不会写那么大个儿，看着伤，但他这会儿瞎了，将格留大一些，也好有空余发挥。

    奈何盲人写字不是件容易事，应允虽有格的辅助，但也还是会把字书写得歪歪斜斜，甚至笔画错，千千每帮他看一张就否定一张，很不客气地指他的书写不符合规范。

    好在他也不缺时间，有神了就坐在书桌边上，一张纸一张纸地练习，有时不小心丢钢笔，有时被木格磨伤手，小曲接连不断，这让他想起古地球某本风靡一时的小说，里面的残疾主人公就是依靠类似的法行书写练习，那主人公的境遇比他可悲惨多了。

    至少目前他有准的人工智能作辅助，至少目前他衣无忧。

    他可以不用承担宏大的使命，只用专心致志地去思念一个人。

    偶尔，他回忆起年轻时的自己，会慨一自己如今苟且偷生的卑劣，但他已经燃烧过了，并没有完全地逃避他的责任和义务。

    这样已经足够了吧。

    当主星落今年的第二场雪，应允完整地书写完他的第一封信。

    “亲的小许：

    这是我为你写的第一封信。

    曾经在你年幼之时，我曾经考虑过每个月给你写一封，以此陪伴你的成。你知早些年我并没有太多机会陪伴在你边。你也许会疑惑，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现代的通讯设施已经很完善了，可以随时随地拨通视频，见到彼此的面影。我自己也很疑惑，所以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我忙着工作，你也在忙着大。

    直到现在，我无法随时联系到你时，我便重新又拿起了笔，在纸张上一笔一画地书写。可惜我们相隔太远，前线又战火纷飞，寄这样一封信去会给你和你的战友造成麻烦。我等着你回来当面阅读，或是轻声朗诵也可，我比较厚脸，愿意听别人夸奖我的文字，这个人是你那便再好不过。

    仔细想来，我也没有多少能为放在纸张上的东西，有些话用文字表现来过于单薄，而且纸张本也脆弱易碎，如若我愿将这封信保留到时间之外，那还是得刻在石上。如果你回来晚了，我便去学雕刻的技法，我如今是个不折不扣的闲人，有大把时间挥霍。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太晚。

    今年主星了第二场雪，我不敢门去，怕沿路跌跤，不过会上台站一会儿，被成冰了再回屋里泡澡。我知这样的法对我健康无益，故之后不会再犯。”

    应允落款是自己的大名，没有写额外的日期，他在信的结尾就表明了时间，不想再多此一举。

    直到开，翁陶然领着应允去学校报，他才慢慢悠悠地写完三封信，大概一个月一封。

    翁陶然听说了此事，还打趣说想看看他的信，应允一回绝。

    理完职的事，翁陶然又尽职尽责地送应允回到住，因距离较近，应允提议走路回去，翁陶然没有异议。

    他说反正特意腾来一午的时间，你乐意浪费就浪费着吧。

    其实学生时代，他们，以及他们那一帮朋友，都短暂地拥有过这浪费的光。

    那些个没来过主星的卫星城居民，在联军校难得的假期里，结伴在主星的心街区步行游，还把应允抓去向导。

    应允一看不能自己那么倒霉，把隔军工系的翁陶然也抓了过来，两个导游五六个游客，一帮人跟旋风一样从街区到街区南，再由街区南到街区北。

    其实心街区没什么特别好看的景，这边是住宅聚集地，那边是商业心，再过去又是一大片城市绿地，都是人为的刻意。

    但卫星城的访客们对此分外兴趣，哪怕只是在街上走一走，也走了震慑整个街区的气势。

    “看啊，这就是我们的世界。”宁松雪作为代表豪气云地说。

    他们那时都拥挤某灯火璀璨的天大楼，宁松雪背对着大楼面对着他们，像只手舞足蹈的蚂蚁，而就是这只蚂蚁带动了其他蚂蚁一，他们喊着那有宏大意义的号。

    “我们愿意为了这个世界付一切。”

    翁陶然作为当时唯一没有喊号的人，走在二十多年后萧瑟的风里，他说：“只有你们这帮人才会相信浪漫的理想主义。”

    “关我什么事。”应允轻轻笑。

    他没有让翁陶然搀扶，而是甩盲杖，自顾自探路。

    盲杖地，发清脆的“哒哒”声，犹如青年人快的脚步。

    应许收到白舸竞“急召回”的命令,已经是他离开授书台的四个月后，这将近小半年的时间，让应许都产生了事绝无展的悲观心理。

    这期间应许也有跟俞燃他们联系,大家一块合计,都没总结新的展。

    应许跟他们透了灵魂碎片的事，建议师兄师们在保证自安全的况，尝试着唤醒，不一定收集到有用消息,但能见到父母的灵魂碎片，某意义上也是一宽。

    “实在不行,我们要不把那些文字传给白师，让她找联的语言学专家，一群人破译总比俞师一个人破译轻松些。”应许还是把这条大家都不听的建议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