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晃第二天醒来发现老手机自动关了，纳闷了一会儿，才恍然想起前一晚一直没挂电话。
他依稀记得睡前邵明曜说了晚安，但记不太真切，也可能是错觉。
除夕一整天都
安静，小姑父打了一天的祝福电话，林晃帮着贴
联
饭，忙前忙后，一直到
夜。
收完饺
已经快12
，林晃困得不行，表弟却很兴奋，掰着指
给他显摆收了多少压岁钱。
爸妈给了，姑叔给了，爷
给了，姥姥也给了。
他手撑着林晃的
面，“姥姥给你了吗？”
林晃没吭声。
林守萍在客厅喊吃
果，表弟撒
地跑
去，林晃方才吐了
气。
今年他没要压岁钱，林守萍和他争了两个来回就作罢。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切都顺着他，哪怕是给红包这
事。
林晃编辑好一条“新年快乐”，提前关了灯倒在被窝里，直勾勾地瞪着屏幕。
时间
转零那一瞬，他正要发送，界面却突然一变——
【sy邀请你
行视频通话。】
林晃手抖了一
，直接
接受。
屏幕两都是漆黑。
林晃这边黑，因为没开灯。
邵明曜那边也黑，因为在院外。
两人沉默片刻，忽然一起乐了起来，林晃也不知
哪里好笑，总归是破天荒地乐了声。邵明曜笑两声就停住，看着镜，像在认真听他笑。
于是林晃也收住，觉得别扭。
“笑啊。”邵明曜低声说，“还没听你这么笑过。”
林晃抿
打住，“爷睡了么。”
“没呢，我就是来透气，家里太吵。”邵明曜转
往回走，“给你看看他俩。”
电视里在重播央视晚，邵明曜的电脑放着地方晚，两台晚会对着吵。
北灰满地
窜，像一团
邪的拖把
。桌上剩了几盘菜，邵松柏正拿着擀面杖嗖嗖嗖地擀
，面板上摆满新包好的饺。
“晃晃吗？怎么黑黢黢的。”邵松柏就着邵明曜的手看了一
屏幕，“新年快乐啊。”
林晃麻利地起床开了灯，“爷爷新年快乐。”
镜又回到邵明曜脸上，邵明曜垂眸一扫，不悦：“看着饺才舍得开灯是吧。”
才不是。
邵松柏笑：“包了四馅，等会分装好让明曜冻到你家冰箱去，爷的压岁钱也给你
枕底了。”
林晃愣了半天，“我还有压岁钱啊。”
“吃过我家饭的就有，俞白秦之烨也有。”邵明曜拿着手机回屋去，了门才又低声说，“但他俩没你的大。”
林晃矜持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爷给我包多少啊？”
邵明曜一撇嘴，“回来自己看吧，反正比我的厚。”
林晃脑一懵，那得多厚啊。
正犯着嘀咕，又听邵明曜说，“往年还有北灰一份，今年全给你了。北灰委屈哭了，让我每天去你枕底偷一张，一直偷到你回来为止。”
林晃：“……”
他不信，狗是想不这么狗的主意的。
邵明曜坐在桌前，老位置架好手机，翻开书。
林晃略惊，“今晚还学啊。”
“今晚怎么了。”邵明曜扫一镜，漫不经心地问：“到底哪天回来啊。”
林晃说，“等姑父开始串亲戚，我就买票了。”
邵明曜低写字，“订了票告诉爷一声，他盼着去接你呢。”
林晃又关上灯，钻回被里。
这回邵明曜那边是亮的，他的屏幕也就亮，能照个影来。屏幕上是他脑袋的
廓，底端不规则的那块是搂在怀里的的小狗。
“那你来接我吗，邵明曜。”
邵明曜笔尖一顿，手腕倾斜，
钢笔末端sy的刻字。
“你想让我去么。”
他轻描淡写地一问，不等林晃回答，又说，“那就去呗，最近也没什么事。”
林晃张了张嘴，方觉这人可恶，把他所有路都堵住了，他只能默认。
于是他另起话问：“英什么时候开学啊？”
“初六。”邵明曜好整以暇地：“比九早一礼拜。”
林晃莫名觉得心脏
了一，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来。
邵明曜又朝手机看过来一，这一停留的时间久了些，那双黑眸在台灯沉沉的，没有白日里那样明朗，但比白日里柔和。
“饼
你吃了么。”
“有穿新衣服吗。”
他们同时开，又同时住嘴，谨慎地停顿了数秒。
“齁甜。”
“
衣扎脖。”
再一次同时打住。
这回谁也不吭声，隔着一屏幕互瞪。
林晃看着邵明曜要张嘴的一瞬间，飞快抢着说，“嫌甜你别找我要啊。”
赢了。
邵明曜慢了半拍，一句话被他憋回去，只能改：“我之前也没找你要，只是告诉你终于吃完了而已。”
“哦。”林晃收起表
，“知了。”
邵明曜瞥他一，低写字。
写了几笔又放，“知什么了？”
林晃说，“以后不给你烤了。”
手机里忽然沉默，邵明曜
言又止，最终又提起笔写了起来。
沙沙的写字声听得人耳朵
，他越写越疾，笔尖顿挫地划着纸面，沙沙拉拉逐渐连成片，林晃得不行了，终于妥协：“我给爷烤，你嫌甜就别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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