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久，邵明曜也没
声，估计是被吓到了。
没人听到这样的故事会不震惊，尤其是邵明曜——他家里
，可他从始至终问心无愧，他不负任何人，他始终站在光
。
又如何能面对污沟里的家伙。
林晃垂
，盯路灯久了，
前有
。
他低声问
：“是不是后悔一定要
掉那条……”
一只手掌忽然覆在他的手上，打断了他的问。
手背能
受到掌心的温度，骨节的舒展。那些手指慢慢拨开他的手指，穿
在他的指
间，骨节硌在一起，
的，不太舒服，但又懒得去挣开。
嫌烦又想要，就像被他
着的觉。
指间若有似无的依伴，就像他们的那五年。
“想她么。”邵明曜轻声问。
林晃怔然，“什么？”
“想妈妈吧。”
“嗯。”林晃视线落在他覆着自己的手上，“有时候会想。但也许我就是迟钝又冷漠，虽然一直会有负罪，但大多数时候是觉得遗憾。”
“遗憾什么？”
“她没见过我好起来的样
。”林晃声音里有些泛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
信我没病的人，可她却没见到我真的变好的样。”
每当想起这些事时，童年那
空茫就会再次包裹住他。
庞大、虚无的混沌，是他最恐惧的滋味。
邵明曜的手指收
了，硌着他的骨节，那枚戒指也一起硌着，微凉的痛楚让他一忽间又清醒过来。
一阵风来，把邵明曜的声音也
得微凉。
“你要相信，晃晃。”
邵明曜轻声说：“一定会有一个时刻，你会发现自己与死去的人再次相遇。”
“等吧，一定有。”
风过去了，林晃还在发怔。
这句话像有回音，在他的脑海里一重重回
。每一次回响，那个人的声音仿佛都更低沉一分、温柔一分。最后萦绕在他耳畔，不断地低声哄着他。
像夜
人静时哄北灰那样。
“过十二了。”邵明曜起
，拉一他的手，“回去吧。”
“邵明曜，等一。”
林晃突然抬眸，又拽着他坐。
“嗯？”
林晃接着说：“我脸上当年留了灼痕，拆掉绷带后就好得差不多了，但那些印成了我放火烧死妈妈的罪证，学校里的日就更难捱。”
“晃晃。”邵明曜起站在他面前，像要把他和世界隔开。
“都无所谓。”林晃语气淡然，“回去后大概过了一年多吧，有一次被打狠了，陈亦司路过，帮我
理了那些混混，把我捡回家，我俩就是那么认识的。他
有纹，我想着也把痕迹遮住算了，所以……”
邵明曜惊讶，“也在脸上纹了一只狼？”
“嗯……也不是。”
林晃突然抬眸定定地看着他，“邵明曜，你很想看我的脸吗？”
邵明曜迟疑片刻，“可以吗。”
“嗯。”
林晃抬手摘罩。
手指
碰到耳边，又停顿住。
片刻，他仰起直勾勾地看着邵明曜，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耳边。
“摘吧，邵明曜。”林晃轻声说，“你想看，你自己来摘。”
邵明曜的手指在他脸颊上犹豫了很久。
温渐渐透过罩传过来，温
着那些刺青。
许久，他的手指终于顺着他的耳廓摸到后面，挑起罩带。
邵明曜眸光微动，一勾指，摘了那只轻飘飘的罩。
罩，少年五官清俊温婉，
肤白玉透光，像那新生的杏，结着一层絮絮的绒。一串浅蓝
的蝴蝶刺青沿着颌缘，从
边到脸侧，蝶翼轻颤，翩跹起飞。
像要落在人心尖上。
邵明曜怔住，垂眸与仰看他的林晃对视。
像注视一个陌生人，又像隔着岁月注视五年前那个死气沉沉的小孩。
小孩拆开绷带，摘罩，
节生
，又站在他面前。
这双瞳仁里，昔年的戾气早被岁月洗刷殆尽。
只留清白，澄澈，焕如新生。
邵明曜怔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搭着林晃的脸颊。
他松了手，缓缓把那
带挂回林晃脸上。
刺青被遮住的一瞬，那只大手又忽地掀掉了罩。
邵明曜凝视着林晃，轻声问：“纹过的肤还有觉吗？”
林晃睫微颤，“什么？”
邵明曜伸手抬起他的脸，拇指悬在他侧，似有克制，但最终还是轻轻落在蝴蝶纹上，指腹沿着蝴蝶们蹁跹的动线逐个
挲过，停留在最上方那只。
他单手托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仰视
，拇指在刺青上重
两。
的，薄的，有些凉。
让人想一直捧着，
一。
林晃边抿了一丝笑。
“不能算毁容吧，邵明曜。”
邵明曜没答，他像是恍神了，许久，才重又将视线落在林晃的刺青上。
“为什么纹蝴蝶？”他嗓发哑。
为什么它们明明在林晃脸上振翼，却像在他心底掀起一
飓风。
“本来是要纹一只凶狠的小狼。”林晃顿了顿，“但躺后又忽然想起——”
那年火场里，妈妈抱着他。
老院里，邵明曜捧着烧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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