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1942(二战德国) - 狼窝里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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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吃惯餐的鲍思平方才就尝了鹅肝,差没当场吐了来,他实在难以忍受那腥腻的味。所以当有人说起面前这菜像烧鹅,还着橙酱解腻时,他不由得动了尝试的念

    毕竟总是不动刀叉也有失礼仪的。

    和俞琬之前预料的一样,鲍思平对刀叉并不熟练,更不用说对西方人来讲都有些难理的鸭了。

    本静静躺那儿的东西,一碰到这男人的刀叉就和有了生命似的在盘上蹦来蹦去,不多会儿,刺耳的碰撞声就引得达官显贵纷纷看过来。

    那些人本就对这个占用他们时间的“远东乡佬”颇为不耐,现在更不得看他闹,连谈都戛然而止了。

    众人的关注又加剧了鲍思平的张,他不得不加大力度,接着“铮”地一声,刀尖划过骨,整块鸭猛地飞向盘沿,连带手边的气泡也被碰翻了。

    女孩连忙起扶住杯,又拿餐巾拭漫到桌沿的渍,就在那一晃之间,戒指里的粉末落鲍思平的香槟。

    待侍者清理完了残局,女孩却发现一个天大的问题,明明看起来对香槟有独钟的鲍思平,再没碰那杯金黄,转而让人为自己倒上红酒。

    他是发现什么了吗,还是只是巧合呢?

    女孩的心一沉,可面儿上还得挂着笑。

    就在这时,本忙于和日本驻德经济参赞攀谈的鲍思平,忽然把注意力转向了自己:“温小音,是苏浙沪一带的?”

    “鲍院好耳力,我是上海人。”

    俞琬觉宴会厅的嘈杂都变得遥远,耳畔只剩自己心

    在加飞鸟的时候,组织就为她量了一个新履历。

    那位“温小”来自宁波小港温家,小港温是江浙商帮擘,经营银行船舶日化贸易等业,无论在本贯、沪上还是海外都枝繁叶茂。最重要的是,温家素来低调敛,所以外人难窥其详。

    “温小的温,是宁波小港温?”男人扶了扶镜,略打量了这女孩。

    小港温家的人,他多年前在上海总商会的各茗晚宴里见过几面,也有那么一些,有次去宁波公,还顺被邀请去他们老宅过客。

    他们家男人们各个气度不凡,而女人们相貌却平平,可黎这位,显然可称绝

    女孩,笑说:“只是,我从小在上海大,倒很少回宁波去。”

    “我听说你们家的老宅就在小港,不知现在尚好?”

    冷静…冷静,女孩拿起餐布嘴角。

    “国之前老宅还在,不过家族里大多都搬到外地了,就给远房亲戚打理。”她搜刮着脑海里温兆祥教她的说辞。

    “那老宅院里,是不是还有棵金桂?”他又问。

    这是个陷阱,女孩藏在餐布的手心都了汗。

    “记得…记得是银桂来着,家里老人说,金桂太俗气。”

    在此之前,俞琬倒想过鲍思平会对自己的经历兴趣,或是留德背景、或是黎见闻,可未曾想他竟会对那么细枝末节的东西刨问底。

    幸好,幸好除夕那夜,温兆祥吃桂糕时随这么和温夫人提过一句,说他儿时吃的桂糕,因为是家里银桂的,所以味比寻常要淡些。

    碰巧,她也吃桂糕,这才记住了这句话来。

    鲍思平这才笑了一笑,又转和另一边的汪伪驻德代办聊起来,可他的指却一直叩着桌面,重庆训练班里老师说过,这代表着人在思考,在推敲。

    侍者适时前来撤换餐盘,俞琬借这个空档了一气,这人远比想象难对付,更让人担心的是,自己方才扶起杯,是不是已然引起了怀疑?

    可就午宴后半段的观察来看,这人只要是离开视线片刻的餐都是绝不碰的,就像方才,侍者趁他与日本参赞谈时添了红酒,他转便让人换了杯白酒。

    简直都有些病态了。

    女孩扫视了周围,荷枪实弹的德国士兵每隔几步就站着一个,而两侧,日本军服的茶褐、汪伪的藏青、德法的灰绿像一把自己困在央。

    如果上次算单刀赴会的话,这次是一只羊到狼窝里杀狼

    戒指里的毒药倒还有一,可直觉告诉她,鲍思平已然警惕了,如果再试被当场抓获…前浮现那天在盖世太保总听到的惨叫——她实在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俞琬无从知晓的是,这近乎于神经质的谨慎对鲍思平来说已是习惯了。

    自几次震惊全国的锄行动后,日本特课对汪伪首脑们行了系统的反刺培训,而日本将遇刺案又让鲍思平把戒备提到了最级。

    他连随行侍从都是临行前指派的,至于那些突然现的漂亮女人,在他里每个都可能是淬毒的刀。

    以至于午宴已近尾声,侍者陆陆续续端上餐后甜品,女孩还是没能找到机会。

    ————————

    苏利翼钟楼,全卢浮

    黎今天的乌云压得温兆祥心里发窒,从这里的拱窗望去,纳河宛如一条蜿蜒的银链,而从皇家桥驶过来的黑车队,就像链上爬行的毒虫。

    他知,博阿尔的行动失败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是他午间了解到的:盖世太保和秩序警察对卢浮行了临时清场,要不是他早间就来踩,整个行动组都已经和那些游客一样被关在了外面。

    这就意味着他们第一备用方案里,由黎站其他人员混人群制造爆炸,并由自己乘狙杀鲍思平的计划,一开始就折断一翼。

    当初他们选择卢浮,就是看这儿迷式的廊结构和熙熙攘攘的游客,可现在拿破仑院里空得能听见鸽叫,巡逻队倒比平时多了叁倍。

    男人掏上,眸光也被帽檐遮了个大概,他难得有些不安起来。

    急清场是纳粹方面早有计划,还是俞琬了什么差池,导致德方提了警戒?如果是后者,那她此刻是否已被控制?

    可无论如何,人都来了,刺杀势在必行。

    同样惊讶于是次临时清场的还有俞琬。

    她是在车队在拿破仑院停定时,才发现这儿竟空无一人的——除了盖世太保。

    几乎是跟鞋落地的同一刹那,某人独有的轻佻声线飘过来。

    “哦,小女士,你今天真是漂亮夺目。”

    俞琬的脊背绷直了。

    全黎找不到第二个这样叫她的,那个最不想见到的“老熟人”,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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