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1v1，SC） - 13闪动的微光

    那就是他的族人吗？

    在梵天营造的幻象，穹持第一次见到了金翅迦楼罗鸟。那是一只展翅遮天的鸟，金的羽如同烈日般耀，双翼挥动间掀起狂风，仿佛能撕裂苍穹。

    原来他的族人如此大，如此威严。

    穹持怔怔地望着幻象的族人，满心崇拜，但实在又无法将那转瞬即逝的虚影，和自己的倒影联系起来。

    他大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吗？还是说，难他真的并不是真正的金翅鸟后裔？

    而如果他不属于迦楼罗族，那他又是什么？

    又是谁呢？

    也是在梵天的幻象，他第一次象地意识到了那伽龙对迦楼罗来说意味着什么。幻象，一只金翅鸟正被烈焰焚，却依然在用利爪掰扯着的龙鳞，贪婪地撕咬着面的血，而它后早已满是龙骸成山。

    那画面，仿佛也让他受到烈火灼烧的痛苦。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知会有这样灭的后果，他的先祖们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贪？

    穹持的心充满了迷茫与不安。

    因为至少，现实那些以人形示人的龙族孩童们，并未让他到有任何想将他们吞腹的冲动。而他们那个有着一双冰蓝睛的女孩，之前在湖边的时候甚至还碰过自己，当时的他也并未受到任何异样。

    除了，一丝丝温的觉。

    但即便如此，穹持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总是远远地躲开龙族的男童女童们，就像他们总躲着他一样。

    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

    须弥山六天的层，是和梵天所居住的界相连的空居天。这一片悬浮于须弥山的净土原本即使是修为的天众也很难企及，但是梵天却表示八众的孩童们尚且年幼，不染尘埃，可以在这里共同修行。

    这一百年的修行，是先从诵经打坐开始的。

    每日从清晨开始，侍奉梵天的罗汉们便会带领所有八众的孩诵读经文，午为他们讲解其的奥义。这么多年来，从《般若般若密多心经》到《金刚经》，穹持和其他孩一样已经能倒背如，但关于那些“不异空，空不异”的理，他仍一知半解。

    但是这些年来的听了那么多禅学，有一个理还是让他刻地铭记在了心。世间万，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那么他的丑陋和愚笨总有一天，也是会发生改变的吧？

    慢慢的，罗汉又开始教导他们坐禅，带领着他们围坐在连通着界的菩提树，去悟佛经所说的那些真谛。

    外观时，穹持学会了倾听风的声音，受雨的节奏，甚至能从雪的飘落知到天地间的宁静。观时，他学会了观察自己和思维的变化，慢慢也开始能够会到自己的灵力动，以及和周围空气的共振。

    在经年累月的禅修之后，他开始能清晰地受到那力量在心尖动，仿佛一团火焰，是如此的炙而明亮，在诱惑着他去靠近。

    他渴望能掌控这力量，然而每一次当他试图去抓住时却立刻又看见了他的先祖被烈火吞噬的画面。

    而一旦他睁开双，所有的觉就会消散殆尽，就好像那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睁开后，他发现自己依然是那只灰土脸的鸟，在这几十年的修行丝毫没有改变。

    但无论如何，这几十年里，他的日过得还算平顺。平日的这些课程他不用和任何人打，晚上休息他则被和叁名夜叉族少年分到了一室。

    夜叉虽然个个相凶悍，格直来直往，对他并不客气，但也不会因为他的外貌而欺凌他。因为，额上着鬼角的他们，同样也受到其他众的侧目。

    这段不必与他人往的岁月里，他大分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藏书阁里翻阅着所有和金翅鸟相关的记载，通过那些文字和图像想象着他的祖先和族人所存在过的世界。

    然而，到了第五十年，阿罗汉们开始把不同族的孩分到若不同的小组，让他们施展各自的法术，然后逐一加以拨、加以练习。

    从此开始，穹持又不得不面对自己一无是的现实。

    穹持知天人擅施咒，可以保四方平安；乾达婆和那罗的乐声、歌声有舒缓人心或是治疗伤痛的作用。直到这时他才见识到，八众里还有很多更有攻击的法术：龙族能驭，阿修罗善于使用幻术，夜叉能劈山碎石，睺罗伽则能穿山遁地。

    可是，迦楼罗能什么呢？

    “什么金翅鸟，他连飞都不会。”这些岁月来，穹持已经无数次听到同组的孩这样小声议论或是嘲笑他。

    八众的其他孩即使没有翅膀，都也会使用腾云之术。可是他那双短小的翅膀，却什么也都不了。

    即使罗汉尊者再怎么耐心细致地教导他如何察自己在的灵力，而当他闭上双时也确实能受到自己心尖窜动的火焰越燃越旺，可是每每当他张开双翅，试图想要驾驭那力量时，却又总是徒劳无功。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让双悬空，却还是上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引来其他孩的哄堂大笑。

    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穹持发现，那些几个龙看他的神，从畏惧，变成了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