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的两个男朋友（1V2） - 相遇

    演散场，祈月理好线，正把贝斯装黑琴包。后台通风的嗡鸣里，他听见场务在拆舞台灯架的动静，金属碰撞声在夜里尤为清晰。透过livehoe工作通的防火门玻璃，能望见路对面绿化带围栏上晃动的白小——那双常穿着不同款式帆布鞋的脚，永远在演结束后悬在栏杆外侧。

    衣衣坐在大门对面的绿化带栏杆上，靠着一路灯，这里是她的固定位置。每次散场后，她和几个超话认识的连音同担都会多留一会儿，换直拍照片、聊天八卦，偶尔幸运的话，会远远看到连音从通后门背着琴包班。再幸运一的话，连音会远远地和她们挥挥手，让早回家。

    正在咬着茶，衣衣的手机屏幕上是这场演时拍的连音特写，金棕的卷发在聚光灯甩金残影，好像一只超大型的可狗狗。她缩了缩被夜风凉的脚趾，超话签到弹窗弹时她注意到已经超过了夜里十一。今天时常凑一起聊天的女孩们碰巧都有事先走，一个人坐着玩手机倒也不觉得无聊。

    后门铁链晃动的声响惊醒沉沉夜。祈月单肩背着琴包拐小巷时，看见一个空啤酒罐骨从拐角飞，碌碌到女孩坐着的栏杆方。便利店霓虹灯牌照在醉汉上，带东北音的荤话混着打火机咔嗒声。

    衣衣攥手机往旁边挪，正要来时，黑丁靴突然踹飞了到她脚边的易拉罐。铝罐撞上垃圾桶的响让醉汉们骂咧咧退开，她抬时只看见祈月被球帽压低的侧脸。

    &ot;末班地铁要没了。&ot;祈月说话时盯着对面便利店门的灯箱广告，仿佛他在提醒的是一台自动贩卖机。他摸震动的手机，锁屏上最新的一条消息是连音发在乐手群的夜宵定位。

    衣衣从栏杆来落地时，手机壳上连音的q版像硌了她掌心一，她张了张嘴还没声，祈月已经转走老远。夜风卷来他上淡淡的香味，像冬天的松柏。

    过了两周，拼盘演时了暴雨。

    衣衣挤在蒸腾着雨伞塑胶味的候场队列里，手机镜都被蒙了层雾。

    演时连音甩飞溅的汗珠落在她手背，比雨。祈月照例站在舞台最左侧的影里，贝斯背带勒住的肤淡淡的红痕。

    暴雨来去都快。散场后，积已经漫过绿化带台阶。衣衣摸了一把漉漉的围栏，摸到一把铁锈味的雨。坐是没法坐了，她把柄伞当拐杖拄着，开置的乐队官方粉丝群，发现有人拍到祈月弯腰捡连音掉落的拨片。照片角落里的自己正捂着被鼓震痛的耳朵笑得虎牙都在外面。

    &ot;创可贴。&ot;

    祈月不知什么时候现在路灯，单肩背着琴包，手里还拎着便利店塑料袋，他指了指她被帆布鞋磨破的脚脖。

    “祈、祈月……”衣衣慌慌张张地接过那盒还没开封的创可贴，一个谢字还没说，人又一迈转走了。

    真正对话发生在初雪那天的跨年专场。

    衣衣裹着连音应援站发的连音同款初恋蓝围巾，睫上结的冰晶在舞台激光灯闪成碎钻。当连音扯开被汗浸透的衬衫领时，前排掀起尖叫，衣衣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混在其。

    安可曲结束时连音舞台和前排击掌，她举着冻僵的手，被连音飞速地掠过她的指尖。祈月在舞台左侧突然皱眉，往前走了几步，一扯住了连音的吉他背带把他扯回舞台上。

    积雪把绿化带围栏边的冬青树装得寒气人。衣衣摸到围栏铁上结的薄冰，好在穿着羽绒服不怕冻，她坐用冻红的指尖刷超话，最新帖是连音搀扶摔倒的乐迷截图。这个鬼天气里会持自己的仪式坐在这里的人自然只剩了她一个，别的女孩早就成群结队回家了。

    手机电量在低温暴跌至10，她鼻正要栏杆，一张宝宝准掉落在她的膝，包装撕开的分正渗量。

    祈月单手调整着琴包背带，丁靴碾碎台阶上结的冰：&ot;太晚了，回家。&ot;

    这句话比宝宝还要手，衣衣差以为自己冻太久已经产生了临终走灯。

    祈月转离开时，她瞥见他后腰别着的乐队通行证卡边缘裂了，祈月的证件照上，那时候的他耳垂还没有后来那枚黑耳钉。

    衣衣赶来，追了两步又停，这次终于对着快步离开的背影说了声：“祈月，谢谢！”

    祈月没回应，她看着那个黑琴包消失在初雪纷飞的夜里，像一把缓缓海的贝斯。掌心宝宝已经灼到发疼，衣衣把它羽绒服，贴在自己的后腰。

    从那天起，衣衣每次扒第一排栏杆的固定位置，从舞台的正心往左侧偏了三步整。

    后来，祈月在注意到这个细节时，在贝斯弦上的手顿住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