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希克斯的回信后，奈娜纠结了很久，最终仍然选择留在王都，想要暂时静观其变。
但仅仅过了一周不到，前线就传来更多糟糕的消息，雅弗所人继续利用他们对本地地势的了解，将斯卡人引诱
对他们更有利的山区和沼泽地作战，此外，他们还将居民集
撤离至海边，致使斯卡军队不敢轻举妄动
，陷两难的困境——一方面，想要尽快结束战事，但另一方面，如果选择大规模军、以数量压制取胜，又会将东斯卡腹地暴
来。
最恐怖的事
发生在一个满月之夜，雅弗所人偷袭了一支来自王都的补给队伍，不仅将
资烧尽，还将那队斯卡士兵全
杀死，脱光了衣服，成排地吊在路边的树上，形状可怖。
据说，其
一棵树
还拴着一匹白
，
上用人血写着叁行似是诗歌又似是控诉的话：
雇佣的帮凶在合唱，毁灭的演绎蹂躏四方
叛徒终将再叛
挥舞带血的刺刀，为罪孽重的君主效劳
奈娜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假装自己并不受其影响，直到再度一个人时，她才手脚冰凉、浑发抖地缩在椅
上。她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希克斯在信上所威胁的一切都是认真的。或许是因为她那次无无义的选择，又或许是因为这一切牵涉到更大层面的仇恨，他已经不会再像曾经一样纵容和
她了。
他从来没在她面前展现这样狠辣和愤怒的一面，但现在想来，有能力推翻一代政权的人，怎么可能是温良之辈，他才是她此生将遇到的最大对手。
由于本的地理原因以及不太久之前才结束的大饥荒，东斯卡不是一片产丰饶的土地，因此此战的军需资基本都来自王都。奈娜猜想，希克斯是想通过周旋、消耗并不断影响补给线的方式，拖垮远比自己要更
大的敌人。
她能看到问题所在，却想不足够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她不是一个军事家。
要是伯塔在就好了。奈娜曾经听希克斯说，伯塔是他见过的最有军事天分的人。希克斯不是个轻易给赞扬的人，如果连他都能这么说，伯塔想必在这方面有惊人的才能。
但他已经离开了，事实上，好像她边所有的人都会最终与她反目或分
扬镳，像是某
命定的诅咒一样。
神圣议会每日都在边境战事和常设法
这两大问题上对她施压，再加上其它的日常大小政务，奈娜
到疲于应付，她知，舞
权力所带来的那
乐趣迟早会被消磨殆尽。
她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容易被不顺心的小事激怒。一天，路德为她递了一杯茶，她只喝了一
，就把茶杯往地上一摔，声音又冷又怒：“我说了里面不要加糖！”
路德上
致
括的侍卫服被茶
溅
了一大半，人却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神
温柔地对她说：“别生气，
，我为你倒一杯新的。”
奈娜看着他这副对她百依百顺的模样，愧疚之立刻就涌了上来，她低
用双手捂住脸，
了自己的脸颊，摇摇：“对不起，路德，对不起。你……上还有古柯叶吗？”
路德了，从袋里掏自己常备的烟卷，燃后
了一，再蹲去喂奈娜的嘴里，烟雾升腾起来，两人顺势又接吻了一会。
“路德，”这个吻结束后，奈娜叹了气，上半向前倒去靠在他怀里，觉难得地放松了一些，“你知，全世界我只有你可以信任了。”
她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路德的心忍不住开始狂
，欣喜之充盈着他的整个
腔。他雀跃幸福得有些飘飘然，忍不住抱
了她，低声说：“我知，。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这条贱命是你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
十月的第一周，奈娜终于决心亲自启程去往前线，与雅弗所人行谈判。向希克斯发第二封国函前，她将这个决定告知了神圣议会，也很自然地招来许多争议，安
公爵的表尤其有些不佳，显然不满于她没有事先和他商讨此事，但支持战争的开销来自对贵族的额外税收，只要能尽快面地结束这场战争，她的
法尚且还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
。
发前，奈娜特地召集罗格来王
，要求他在《王都杂报》上发表文章，故意将此次她前往雅弗所地的目的描绘得模糊不清。
她必须要借助舆的力量，将劣势转化为优势。
罗格像往常一样，一言不发地用羽
笔飞速地记录她希望他写的东西。离开之前，他有些迟疑地说：“女王陛，我有个逾越的请求——能否请您不要让战事波及帕斯城？”
“噢？”奈娜有些意外，“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我是在帕斯城
大的，我的人，是一名雅弗所女，她曾经也生活在帕斯，虽然我不能确定她现在是否还居住在那里，她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他们告诉我，她离家走了……”罗格说着说着，就有些讲不去了，居然还有些脸红，“抱歉，陛，我太多嘴了，您对这些无聊的平民琐事应该不兴趣。”
作为典型的农耕文明，斯卡人的社会建立在传统的社群
理观上，大分平民到了一定年龄几乎都会结婚并组成自己的家，罗格这样英俊优秀的男，快叁十岁了还仍然独自生活，原来是于这个原因。
奈娜摇了摇，“我并不是不兴趣，但是，你知我不可能给你这样的承诺。维护斯卡王国和雅弗所地间的和平确实是我此行的最大目的，但世界上的事并不总是能如人愿。”
罗格原本也不抱什么期望，闻言，只是一脸心事重重地朝奈娜行了个礼，便退了。
——————
离开王都的那一天，皇家车队在城外的郊野
停了来，很久都没有动弹。
“怎么回事？”奈娜掀开车帘询问，看见好几名随行的士兵堵在远，似乎是在尝试驯服一匹脾气不好的烈。路边有几个围观的平民，见她披着华贵的裘衣探半个来，都纷纷忍不住偷看她，脸上同时透着好奇与恐惧。
路德正好在此时骑折返回来，他穿着侍卫队的黑骑装，姿俊秀。他压低了声音对奈娜说：“是莉莉安小带到王都来的那匹，我记得名字似乎是……芬尼特。当时我们王都后，那匹便一直被留在城外等待。附近的居民说，他一直在这里等主人回来，不肯离开，常常挡在车上，反复徘徊。”
奈娜的思绪飘到了两年多前，那一天，伯塔行将她带走，要她去偷希克斯的图纸，回去的时候，她独自坐在雅弗所地的荒原上哭泣，当时甚至还想过要死，然后莉莉安现了，她对她歉，将芬尼特借给她作为回去的坐骑，那匹儿格外有灵
，可以自己找路回到主人边。
回想起这一切，她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莉莉安死后，伊奥并没能保留她的尸，所以他们甚至无法为她立一座墓，她就这样彻底消失，像是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奈娜盯着那匹如今瘦弱、苍老和肮脏了许多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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