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中（二战 h） - 分别

    萨克森离开了。和黎时相比，没什么两样，除了颧骨多来的一疤痕。参谋的同僚嘲笑说他这伤可算不上光彩，萨克森沉默不语。士兵们一路上讨论着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上能够回到德国和妻相聚，女儿应该都能走路了……萨克森望着他们脸上洋溢的那骄傲又得意的笑容，抚过脸上那疤，惶恐又夹杂着些许忻悦。惶恐，是战争的常态；忻悦，是也许未来他也会有个女儿呢…由于元首的战前动员、以及德军以往的不败战绩，形势仿佛一片大好。整个军队倒像是去苏联郊游，严肃透着一轻松和愉悦。不到叁年的时间，德国豢养的这群钢铁猛兽在西欧大肆征伐，已经相继攻克了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波兰、丹麦、荷兰、比利时、法国……由此，希特勒元首带着他那残暴的野心、血腥的辉煌与德国人民耻辱的过去，趾气昂地将象征胜利的纳粹卍字旗遍欧洲的每一寸土地。而此时的苏联刚经历过“大清洗”运动和苏芬战争，羸弱不堪。所有人都对元首的话信不疑，苏联如今就是一幢四面漏风、摇摇晃晃的破楼房，等他们去踹上一脚，就会轰然倒塌。战役还没开始，凯旋之歌的前声已经在每个人的脑海回。———黎迎来了久违的日。街旁的樱桃李、红白樱，公园苗圃里的郁金香、丁香，私人园里的紫罗兰、白牡丹，整座城市淹没在一片海之……人们在樱树野餐，在纳河畔连，在泉雕像旁与恋人共舞，鹤发童颜的老者，穿梭在黎的大街小巷，只为摘一枝最早的白玉兰，藏在礼帽里回家给老伴变个戏法，告诉她天来了。莉娜也随手带回来一朵玉兰，这个天的信使，似乎给莉娜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好心。这栋别墅里没有了德国人的影，一开始她也是恐惧担忧的，这意味着她们失去了庇护。但时间一，她才反应过来最大的恐惧就是德国人带来的，于是她变得自在起来。德国人也不是完全消失了，有人会定期送来钱、粮和生活必需品，放就走，并不谈。别墅外面也有两个德国士兵值守，时勤，从不门。唐小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新培养了一个散步的习惯，却依旧叁天打鱼两天晒网。

    她很少门，在房间里烟，在客厅里弹钢琴，在院里喝咖啡，望着那块怎么也不芽的、光秃秃的黑土地，一坐一午……莉娜提议，要不找人把地重新翻一，在里面上，可能这里的土壤并不适合土豆生，大家的小院都是香四溢，只有她们这个…她只笑着摇了摇?莉娜没再持，唐小实在是个很好服侍的人，要求很少，不挑剔，好说话，大多数时候她都很沉默。莉娜问她，唐小你会想上校么？没有得到回答。她似乎也尝试找事，找到几个小孩想要教他们弹钢琴，免费或者象征收取一费用，以免人家父母认为她有所企图，但结局还是潦草。她是有人，在纳粹党铁腕推行族政策的背景，跟她接过多实属危险，这是每个人心照不宣的选择。这怪不得任何人，大家都竭力生存着，不想自找麻烦。玛歌指间火星闪烁，缓缓吐清雾，人果然是容易疮好忘痛的，她几乎都快忘了，这栋别墅之前的日是多么地难捱…“唐小，唐小……”玛歌回过神，连忙接过莉娜端过来的咖啡，歉意地笑着。“芳菲，你觉得战争的人，大分时间都在什么？”玛歌望着旁边那块黑漆漆的土地。莉娜搅拌着咖啡，摇摇。“应该是等待吧。”等待一顿饭，等待一场觉，等待黎明，等待黑夜，等待后方的书信，等待前线的讣闻……等待再见一面。萨克森骗了她。他说战役开始前，会经常返回黎，她信了，可他一次都没有。玛歌决定不给他回信，但他依旧保持每月给她寄一封信的频率，还说等她收集12封的时候，他就回到了黎。今天是第5封，信封里没留只言片语，只装了，一朵枯的、素净的蓝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