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中（二战 h） - 战争的遗孤

    玛歌其实没发现萨克森有什么异常，除非队训练或者参加军事会议，他一整天待在书房也是常有的事。傍晚，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泽格却请她留来，神恳切。她定定地看着他，泽格无奈只能坦白，英国空军轰炸柏林，上校的母亲罹难。玛歌没有说什么，德国人是这场战争的发起者，对于这样的后果应该好心理准备。就像那个将她当作小玩意儿带到黎的法国侵略者，对于被她割掉颅这件事，不应到意外。但人真是个奇怪的生，你无法为她的每一个行为都找相应的合理依据。或许是因为萨克森对她一直都很宽容，或许是因为他挲着她前刺青的那个夜晚，又或许是因为和泽格在黎街喝咖啡的那个午后，或许是因为那个落在她额莫名其妙的亲吻，又或许她只是想找时机帮珍妮提那个请求……玛歌还是选择留了来。她推门去的时候，萨克森正端坐在椅上烟，他似乎在看文件，看起来一切如常。玛歌靠近，见他并不排斥，于是顺势轻巧地坐在了他的大上。萨克森有些意外，迅速夹开了正在燃烧的香烟，用另一只手稳住她的腰。“你怎么还在这里？”听起来有些无。“您什么时候回柏林？”听起来毫无，萨克森拧了拧眉，但还是乖乖答：“明天。”玛歌，偏过望着桌上闭合的“文件”，看样式这更像个相册。“我可以看吗？”预料之的默认，玛歌颔首，“那我打开了。”这是一本很空旷的相册，即使玛歌一页页仔细地翻过，也只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相片。相纸不仅泛黄，还爬满斑驳的污痕，边缘已经脱落。想来，这本相册就是为了保存这一张照片而存在的。一张被岁月狠狠碾过的照片。照片，是两个面容一致的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他们穿着不太合的德国军服，背景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野草地。左边的那个笑容灿烂，颊边还带着微微的婴儿，正得意地向镜展示着手里的铁十字勋章，右边的那个气质郁，神形料峭，似乎是被拉过来的。玛歌猜测这是对双胞胎，而右边那个应该就是萨克森。她有很多问题可以问，但答案似乎又显而易见，所以她只是沉默着，用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两人的发、睛、脸庞……像是一隔空的问候。耳边接连传来烟丝燃烧的吱吱声，玛歌回只能看见一团烟雾，萨克森的面庞隐晦而模糊。

    玛歌很早就发现，萨克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瘾君。他烟比常人厉害得多，也陶醉得多，每每坐在人群烟，他犹如独自享受一场无声的盛宴。他似乎能从香烟汲取旁人所不能理解的快乐，几乎每一支香烟的燃烧，带给他的都是放松、愉悦和满足。但这一支，她无法判断。“我以为您在看和母亲的合照。”玛歌如实。萨克森吐一的烟雾，眯着思索一阵，“我上次见她，是五年前。”“这么久的分离，对于母亲来说，一定很痛苦。”玛歌望着他平静的脸。萨克森一，“不，她已经忘记我很多年了。”“当年，她反对我带着维尔姆参军，我答应她会保护好维尔姆。不到一年，维尔姆就死在了东线战场。我回到柏林的那个夜晚，她砸碎了为我们准备的十四岁生日糕，哭着恳求我离开。”“两年后，我被允许偶尔回家吃一顿饭。但是我知她很痛苦，她没有办法原谅我，也不想见到我。”“我二十岁那年，她生了一场病，痊愈之后，变得神失常，有时见到我会兴地拥抱我叫我维尔姆；有时会大喊大叫咒骂我是夺走一切的鬼，医生说我对她的病没有好，最好不要见面。”“后来她完全康复，与常人无异，只是偶尔跟邻居聊天时会说起，自己曾经有两个儿，但不幸都死在了俄国的战场上……”他手里的烟燃尽了，伸手去够桌上的烟盒。玛歌探帮他拿到，打开取一支，抿在间，燃后了一，然后递在他边。“您没怨恨过他们吗？”这是一个尖锐而残忍的问题。萨克森咬住那支烟，竟然笑了来：“这就是战争。难你不恨我吗？但你还是留在这儿让我。”“人在支付了生命的最代价之后，到死之前，就没有什么不能忍受。”萨克森啪地一声关上了相册！“我已经为这场战争，支付了最代价。从那天起，我会杀死遇到的每一个敌人，直到我被敌人杀死的那一天！”玛歌看着他前佩的唯一一枚勋章，漆黑的铁十字，底标注着1914。她忽然明白了这枚勋章的意义。也许战争于每个士兵都有不同的意义，有人为荣誉而战，有人为帝国、为元首而战……但萨克森似乎属于最纯粹的一，他为战争而战。也许他并不战争，可到了这地步，他已其，无法摆脱。将自己当作一燃料理所应当地投到这架战争机去，定走向被燃尽的终局，是他唯一的宿命。如他所言，他已经为战争支付了最代价。那么离开战场，他的存在将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