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白雾从窗外飘,笼罩在宿舍里。那是不寻常的雾气,透着难言的诡异。
明闻侧首,枕边空的,不见小黑球的影。
他立刻坐起,环顾房间一圈,径直打开宿舍的门。
门外依然是黑夜,只是被稠的白雾所笼罩,几乎遮盖了夜,萦绕在前,汇聚成一片挥之不散的白茫。
考开始了?
明闻扫过四周,墨眸没有一波动。
不,不像。
更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他再回,宿舍里空的,没有那隻小黑球的影。
“白熠?”
“……”
毫无回应。
明闻眸冰冷,修手指悬于前,冰雪自他脚积聚,一柄乌金黑沉的唐刀自雪升起。
他握住唐刀,也不回地走了那片茫茫的白雾之。
……
发白的雾气缓缓淌,熟悉的基地似乎已经改变了样貌,走着走着,明闻的两侧忽然生雪白的墙,他的前方,雾气延伸,构成一个陌生的房间。
像是一间实验室。
无端的,明闻莫名觉得那间实验室似乎有些熟,封存的记忆,仿佛再次现了松动。
他走了实验室。
白雾散去,室没有开灯,只有一个台式电脑亮着屏幕,于昏暗格外醒目。
“……”
明闻凝视那台老旧的电脑,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电脑前,手指落在了鼠标上。
仿佛过去的记忆忽然浮现,他沉默而自然地开了一份文件。
那里面藏着一段日志文檔。
【7日,1号实验,一切正常】
【13日,1号实验,一切正常】
【26日,1号实验,一切正常。今天比昨天少吃了半碗饭,因为被同伴欺负了吗?】
【……】
【16日,一号实验,又被同伴欺负了,没吃午饭,一个人蹲在墙角】
【23日,一号实验,被抢走了仅有的一颗糖,一个人蹲在墙角,没有哭】
【6日,一号实验,偷偷养的小鸟被人发现,小鸟死了,蹲在墙角哭了很久】
【……】
【3日,无意义的观测结束】
【我们决定收养他】
“……”
泛白的屏幕,发黑的字迹,电脑的微光,冰冷地闪烁在黑暗。
明闻的眸沉没于光暗的界里,晦暗不清。
这是……他曾经的记忆?
这场未知来源的灾难,可以读取他的记忆?
明闻后退一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确忘记了很多东西,就像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这台老式电脑,记录着他本不知的过往。
小时候,曾有很一段时间,他都待在孤儿院里,没什么同伴,总是孤零零一个人。
那个时候,他的父母,也在默默地注视他吗?
他们,为什么会收养他?
唐刀刀鞘贴着掌心,沉重而冷的,清晰地咯着指节。
电脑屏幕反覆地闪烁,跃着的黑白字,仿佛一双双无机质的睛,直勾勾地盯着明闻。
明闻站在电脑前,眸底依然一片晦暗,糅杂了光影,混沌而模糊。
刚才还隐没的雾气再次现,悄无声息地弥漫,森森雾气仿佛扭曲的厉鬼,幽幽抓向明闻——
哒。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在后响起。
白雾骤然退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电脑屏幕一片空白,诡异的光芒不再闪烁,明闻回。
实验室门,一修挑的人影靠着门框,姿态悠闲,像是不经意地朝明闻偏过了脸。
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发丝如落的霜雪,泛着银白的冷,他的肤亦是极白,似乎久不见光,只有一双眸,鲜红如明亮的太光辉。
白发红瞳,已经足够惹,少年的容貌却更加众。那是肆意张扬,极衝击力与侵略的——然而他的气质又是沉幽冷的,像开在渊,艳丽糜烂的人之。
着这么一张人,此刻,少年正一眨不眨,静静地盯着明闻。
沉默片刻,明闻向他走去,没有再看一后熄灭的电脑。
“你有见过一隻小污染吗?”
他对这个陌生的少年说。
“是个黑的小圆球,很乖,只有一大。”
“没有,”少年面上没什么特殊的表,嗓音幽冷而悦耳,“可能死了吧。”
明闻:“……”
明闻:“你叫什么。”
少年:“不知。”
明闻看着他。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少年直接与那双沉静而丽的眸对视,忽然间,一言不发地扭过脸。
明闻:“这里很危险,你跟我走吧。”
少年的脸庞依然别向一边,没有看他,似乎也不想让他看自己。停顿了几秒,幽幽地冒一句:“你是不是很喜捡莫名其妙的东西回去。”
明闻:“什么?”
“只要是被你遇到了,不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都会捡回去,都不家里同不同意。”
无端的,少年的声音听起来酸溜溜的。
明闻:“哦——”
他说:“你很熟,我们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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