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扶阙 - 第96

    扶薇也没急着回去，让灵沼去书房给她抱了琴过来，放在雅亭里。扶薇一手提裙，抬步迈上几节石阶走雅亭里，在琴后坐。她将手搭在琴弦上，琴弦立刻发闷闷的音。扶薇也没调音，随手拨着琴弦，弹并不湛只是随心的调。曲调轻快悠。扶薇一边漫不经心地抚琴，一边望着荷池里的那株并莲。有琴音相伴，又有清新的山风相拂，等开变得不再枯燥无趣。的风过面，动满池碧叶轻轻地浮晃。刚刚绽放的荷迎着招摇生，又或者是它听懂了扶薇的琴曲，跟着起舞。它轻轻的晃，碰到并的苞。在它碰过来的那一瞬间，不肯绽放的苞终于迎着风舒展开。两朵荷相互挤挨着，亲密无间地相抚相亲。扶薇的手慢慢搭在琴弦上，曲在的尾音里划上了句号。扶薇收回视线，起离开雅亭，回到竹屋。蘸碧想要跟上去，灵沼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问：“要再从外面植些并莲过来吗？”蘸碧想了想，说好。只要是扶薇兴趣的事儿，她们总会想法捧给扶薇。灵沼走的时候还念叨着：“如果主对哪件吃的东西能这么有兴致就好了……”灵沼从前山的山涧溪旁，寻找了很久。那儿开了许多荷，可没有一株是并。并莲本就少见，并不是随便想找就能找到。确定这地方没有，灵沼只好放弃，想起次让秋火山的时候带回来些。人共培养来的并莲总是会比野生的多些。“灵沼姑娘！”灵沼回，杏弯起来：“是林公呀。”林雪真快步踩着石踏过溪，走到灵沼面前。他将背上的竹篓解来给灵沼看，说：“这些在园里一定更好看！”灵沼睛一亮，夸赞：“得真好！你从哪儿找来的呀？”林雪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赧然：“我自小生活在山林里，本来就对这些东西熟悉。”“这个是什么儿？好好看，好养吗？”灵沼虚心询问。林雪真仔细给她一一介绍。两个人一边闲聊着草，一边往竹屋去。林雪真看见坐在秋千里的扶薇时，脚步微顿，脸上的神也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主，林公送来啦！”灵沼禀话。扶薇抬眸望向他，林雪真回过神，立刻说：“你上次说园里的草类有些少，我给你采摘了些。你瞧着可有喜的，我次再给你摘。”“有劳林公了。”扶薇嫣然一笑，从秋千上起。裙尾从秋千上落，秋千在她起后慢悠悠地晃了两晃。林雪真望着一又一晃动着的秋千，直到它归于安静，他才收回目光，看向扶薇。扶薇已经走到近，蹲在那儿翻看竹篓里的草。灵沼笑嘻嘻地夸着儿好看。扶薇也附和，她眉着柔笑，和灵沼探讨着要将这些儿栽到哪里更合适。主仆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望着竹篓里的草，一会儿指向还在修建的园。“瞧我们说得起劲，倒是忘了请林公坐。实在失礼。”扶薇站起来，让灵沼去端来清茶。她邀林雪真在园里的石桌旁坐。“新摘的茶，林公尝尝看。”“多谢。”林雪真了谢，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香料。——先前扶薇曾坐在这儿摆香料。扶薇看了林雪真一，一边将散放在石桌上的香料逐个收玉盒里，一边说：“这些儿开着的时候能怡人，等将谢时研成香料，可谓是前后都有大用了。”林雪真看着玉盒里的致香料，笑着说：“您来的香料一定很好。”扶薇笑笑，没有自谦。茶端上来了，林雪真仔细地品尝着。而扶薇面前仍旧只摆了一杯温。扶薇看着面前的林雪真。遇见林雪真是个意外。那是她刚到这儿不久，有一日带着影在山里都得远了些，偶然遇见了他。本来是个人迹罕至的山涧，没想到还能遇到人，扶薇不由警惕起来。后来她令人仔细去打探，发现林雪真跟着父母生活在山许多年，他的家人都是猎，唯有他是个读书人。不过因为家里都是以打猎为生，他既没有山去过学堂，更没有请过先生，都是自学罢了。幸好家里人也支持他读书，打猎换来钱财买了书给他读习。他如今正是读书的关键时刻，要去参加不久之后的科举。扶薇执政久了有些习惯改不了很是惜人才。她不知一个猎之凭借自学能学到什么程度，但瞧着他彬彬有礼谈吐也不俗，倒是有些另相看。扶薇开，声音缓慢：“草各有各的好，不说那些名卉，即使是山石夹里生来的野也有它的丽。林公不必费心为我寻那么多草过来，正该是好好研习为科举准备的时候。”林雪真一怔，意识地说：“您说得对。”片刻之后，他又皱了眉，眉宇之间浮现几许郁，：“只是科举能不能如期举行还是未知数……”扶薇挑眉。科举一途，是广纳贤才的最重要途径，是国之要事，怎么会不能如期举行？“林公何此言？”扶薇追问。“陛不见了。”林雪真叹了气。扶薇愣住，意识脱而：“你说什么？”

    “陛不见了。”林雪真重复，“前几日山采买才听说陛失踪许久，如今朝无主，早朝已经废弃多日。陛不在，……公主也不在，一堆事无人理，学们都说这一届的科举恐怕要暂停了。唉。”林雪真重重叹了气。对于寒窗苦读的学来说，落榜是伤心事，可因为客观原因不能去参加考试更是无法言说之痛啊。扶薇抬起睛，看向灵沼。灵沼愣愣的，表示不知。这也不能怪面的人没能及时将消息告诉扶薇。自搬来这里，扶薇为了不暴行踪，必然要求所有人全藏在山安分待着，不可山。等过一段，过了这段风，才能山去。这才一个月，山外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朝臣没拦着他？梅姑也没能拦住他胡闹吗？扶薇的眉慢慢蹙起。清闲慵散了一个月，突然就砸给她这么一个大难题？林雪真走了之后，灵沼向扶薇请示要不要派人山去打听消息。扶薇犹豫了很久，终是因不愿意看见朝堂成一锅粥，才同意让影悄悄溜山去打听消息。过了三日，第四天的午，影才风尘仆仆地回来。消息确切，宿峥确实自半个月前就不见了。起先里还瞒着，只说新帝抱恙，时日久了，瞒不住了，众人这才知陛早就失踪了。扶薇犯难地扶额。她问：“那如今谁事？太上皇重新理政了吗？”“没有。”影，“太上皇又病重了，他让李拓暂时朝里朝政。不过李拓离京那么多年，朝臣况早就和之前大不相同，许多大臣不服他。李大人现在应当也是焦烂额……”扶薇沉默，她抬，视线越过后窗，望向竹屋后的荷池。扶薇真是没有想到宿峥能任到这个程度。他不是说过当皇帝很好吗？既然当皇帝很好，怎么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跑了？之前在边地的时候，扶薇瞧着他整日和那些武将参议军，他参与的几场战役也赢得漂亮。虽然并非全是他的功劳，可扶薇觉得他只是表面上吊儿郎当，里孰轻孰重分得清。可如今看来，真是她看错了他。扶薇一时之间不知要不要。不吧，她看不去朝堂去，这样早晚要大事，最后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吧，又对不起自己。更何况，她也不知自己不得了这事儿。另外从外面来，先看一扶薇的脸，才禀话：“林公又来了，这次带了更多好看的草！”扶薇这段时日对草兴趣，灵沼也是希望林雪真带着鲜过来，能让她不要再这么眉锁。扶薇，起门迎上去。她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