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扶阙 - 第19

    扶薇颔首，她抱臂靠着门边，遥望着宿清焉。他眉专注的样，让她一大早上养了养。蘸碧走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笑着柔声：“主，姑爷说要荷酥。”“猜到了。”扶薇慢慢收回视线，转回了屋。扶薇刚梳洗完，靠在藤椅里等着荷酥，影匆匆从外面来，双手捧上一份名册。“主，从京里刚送来的。是前几日早朝上，陛亲批的人事调动。”扶薇打开来看，只扫了一，她立刻皱了眉。——名单上好几个她的人被削权调了。也不能说她的人，而是扶薇认为有才有能之臣，很看好，曾夸过、重过。蘸碧捧着一瓶荷来时，便见扶薇脸不愉。“主怎么了？”扶薇懒得说话，直接将名册递给她看。蘸碧赶忙将怀里抱的荷放，拿起名单看。她也立皱了眉，问：“这么突然……若我没记错，赵大人和林大人手里的差事正是要的时候，突然将他们调走……”扶薇沉默了很久，忽然看向蘸碧抱来的荷。蘸碧这才想起解释：“是姑爷让放屋里来的。”蘸碧话音刚落，宿清焉和灵沼端着早膳来。扶薇使了个，影立刻将名册收起来。吃饭时，扶薇仔细品尝荷酥，先是咬了一小尝了尝味，觉得很清甜，即化甜而不腻。她吃的时候，宿清焉一直安静看着她。扶薇将一整块荷酥都吃完，才：“很不错。宿郎看来是用心学过的。”“没有。小时候母亲忙，自然要帮忙些家务，熟能生巧罢了。不过这荷酥确实第一次，没让你失望最好。”宿清焉言罢，又盛了一小碗甜羹递放在扶薇面前，“这个倒是拿手的，可以解腻。你尝尝。”荷酥一不腻，哪里需要解？扶薇本不想吃甜羹，听宿清焉自夸，又想起昨天早上他的红枣粥味也很不错，这才接了勺，去吃甜羹。也不知他在羹里放了什么，甜羹的甜初吃不觉，要缓一会儿，才会在齿间蕴开。扶薇又吃了两，满都变得甜滋滋。慢慢的，她将一整碗甜羹都吃了，期间还又吃了两块荷酥。候在后面的蘸碧和灵沼欣地对视一。饭后，灵沼拿了些剩饭送去给厨，让他们好好学着！争取能和姑爷一样的味来！“这样等主回京了，还能继续吃到啊！”灵沼弯着睛，觉得自己很聪明。蘸碧若有所思地蹙眉，回望向树的一对璧人。扶薇提议棋打发时间，此刻正和宿清焉对坐在院里，专心对弈。两个人棋时几乎不言语，胜负还没分来，扶薇先放棋，有些疲累地靠着椅背，声音也懒倦：“歇歇。”宿清焉抬眸看她，问：“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或许我可以主意。”扶薇有些意外地回望他。她自认没有因为京里的事挂脸，还是被他瞧了端倪？略沉，扶薇才：“弟弟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宿清焉问：“不听话吗？”“不是不听话，是太听话了。可我不想他太听我的话。”宿清焉想了想，说：“他一定很喜你。”虽然宿清焉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扶薇立刻想起段斐泣不成声表衷的样。她心里更烦了。她叹了气，有几许无助。“如果你弟弟错了事，是你不能接受的事，你会怎么？”她问宿清焉，也是自问。这是她这几个月以来始终没有想明白的事。宿清焉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无论他了什么事，都是我弟弟。若他真的错了，我也会护他，责任我来替他担。”扶薇垂着睑沉默了一会儿，坐直，继续棋。宿清焉也不多问，陪着她继续落。午后，扶薇让灵沼给她研磨。几个月来，她第一次给段斐写了回信。她以为自己会不知如何笔，可摊开纸张，文字已落。先问他安好，再言朝官员调动的不妥之，最后三言两语让其勿念。没有提两个人之间曾发生的尴尬，没有教育也没有愤怒，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封家书。不怎么说，段斐都是扶薇在这世上最后一个家人。扶薇平静地放笔，将信递给影送去。她心里也是久违的平和。灵沼走到门轻叩门，笑着说：“主，车备好了。”紫云山最的时刻为落日时分，所以一行人半午发。扶薇不太好，一路上走走停停，幸好山景烂漫风也惬意，又有宿清焉相伴，并不烦累。登上紫云山山，却不想山上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观山人。

    “前面那么多人围在一起什么？”扶薇问。宿清焉恍然，：“原来是紫云节快到了。”扶薇便也想起来那个传说了。紫云山不仅景优，还有个浪漫的传说，大意是一个叫紫云的姑娘和一个神仙相恋，遭遇了天上人间磨难才终成眷属。二人一个离开红尘一个剔去仙骨，隐居于紫云山。后来人们把他们两个当初成亲的那一日定为紫云节。一些青年男男女女会在这一日登山，为坎坷的祈愿。当然，也会有很多人不喜这个节日。这些人觉得紫云的故事太多波折，他们更想要平平淡淡的夫妻。灵沼打听完消息回来，弯着睛禀话：“前面正要比赛呢，赢一株并莲。”扶薇好奇地走近去瞧开得正盛的并莲。围在这儿的男男女女拳掌，并非这彩是什么稀罕件，而是来了紫云山去争这支并莲，就有别的意义了。她指了指，对宿清焉说：“能给我赢回来吗？”“我试试。”宿清焉温声。他不会夸海，神却有几分认真。这第一局比试是音律。扶薇见过宿清焉琴，会琴应当也会抚琴吧？规则很简单，每一个游客都可以投票，想要参与的人依次奏乐，获得的票数最多的人获胜。想要参与的人争先恐后，围观之众也很给面得时不时拍手叫好。宿清焉并不争抢，最后一个走上前去。他于琴后坐定，修的手指压了一琴弦，微微铮鸣让谈笑的众人将视线落在他上，只是这一瞥，就再也难移开目光。谁不惊赞一声谪仙降世。他只是一袭白衣端坐于琴后，就有人想给他投票了。而当宿清焉开始抚琴，所有人都不由屏息，聆听山的琴音。音律转慢，空旷之音渐柔渐悠扬，揪着人心。愉从琴弦来，隐隐又有祈福之意。不知不觉，落日西沉，淡淡的紫浮在云雾之上，成了如玉公的背景，将抚琴的宿清焉衬得更加尘。扶薇凝望着宿清焉，只觉得他将要羽化登仙了。一曲终了，宿清焉抬手，琴音却缭绕于山野之间、徘徊于人心之上。“好！”终于有人回过神喝彩一声，接着无数人跟着喝彩。宿清焉毫无争议地赢这一局。“小生也算略识音律，这支曲却从未听过。敢问兄台这是何曲？”有人好奇询问。宿清焉笑望着发问之人的睛，温声解释：“为人即兴所的祈福之曲，愿她安康无忧。”说着，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扶薇上。围观之众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扶薇。这才发现坐在人群最后竟藏着这样一位人，得令人意识屏息，担心惊扰了仙人！主事最先回过神，开始第二局。当他说第二局是比武时，扶薇笑了。“看来这并莲是得不到了。”她转眸去看宿清焉，果然见他微微皱眉，一副犯难的样。他甚至重重叹了气。可他却拿了剑，走上前去。扶薇愣了愣，赶忙提声：“宿郎！”宿清焉回，对她温和一笑，还是刚刚的语气：“我试试。”扶薇言又止。可是扶薇愕然看见宿清焉手剑惊若游龙，快准狠地一次次抵在对方脖前。他又总是立刻收剑，退后半步，一句：“承让。”衣袂翩飞，风度翩翩。宿清焉又赢这一局，双手捧着剑递还给主事，穿过人群，朝扶薇走去。离得近了，扶薇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