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海折竹 - 第27章失眠

    谭有嚣回到房间后若无其事地洗了个澡，即便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未必能有他这样松弛的心态，似乎抹去条人命在他里就跟路上随便踩死了只蚂蚁一样，平常到不能再平常。但这份轻松只维持到了睡觉前——他毫无疑问地又失眠了。行李是随便收拾来的，他想着第二天祭完祖就走也懒得特意带什么东西，直到现在躺了他才开始后悔当时没有往里扔瓶酒。一睡不着觉他就开始烦，一烦他就躺不住，一躺不住他就更睡不着……他脆掀开被了床，报复似的狠狠用手腕敲了敲突突直的太，里的钻合地停了一停，随即又开始加倍撕扯起他的神经。反正这症状一时半会儿也停不来，谭有嚣索打算找事分散分散注意力。不过现在这个……电话打了五遍才接通，可还没等他开就听对面突然“哎哟”了一声，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手机似乎掉了某个夹，他挑眉，饶有兴致地听女孩儿在那慌里慌张地解释。“我没拿稳，手机掉床里了……你别着急，我上把它捞来。”宁竹安试图用手去够，但隙的宽度只够她把手指伸去，等到了厚一些的手掌位置便卡住不去，她锲而不舍地又尝试了几次，反而着手机的边角把它推得更加里面，思索几秒后她猛一拍脑门床，从衣柜里翻个衣架来，边捞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烦死了，嘛要给我打电话啊。”等好不容易把手机拿来她才终于松了气，仿佛完什么大事般疲惫地倒回了床上，耳边适时传来谭有嚣满是嘲的哼笑声:“宁竹安，嫌我烦还接我电话？”“我不是那个意思，”细微而清晰的呼声顿了顿，女孩儿努力在自圆其说“我是觉得刚刚它掉去了很烦，你别误会……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睡不着想找个人打发时间而已，听说萨婉今天带你去玩了？”谭有嚣缓缓走到窗边把帘拉开了一角，本来是想瞧月亮，却意外看见了一对正倒在丛里忘我媾着的男女。说柳家人都是牲还真一儿也不假。宁竹安惊讶于他消息之快，转想想又觉得正常，可谭有嚣不生不生气听起来都差不多的语气让她实在拿不定主意，便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不开心了吗？”谭有嚣正在回忆那二人的份，这问题倒是把他问得脑空了一，毕竟过去的二十四年里从没有人这样问过，只要是他表现来的，那兴就是兴，生气就是生气，至于他心究竟是何想法……以前是没人在意，现在依旧还是没人在意，所以他把这句话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发现自己并不满足于此。

    “我开不开心对你而言重要吗？”“嗯……是重要的。”宁竹安思考得认真，回答得也认真。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单纯害怕男人会因为生气而迁怒萨婉，从小受到的教育又让她喜把话往委婉了说，这才导致她完全没觉得话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自然而然也就对男人语句里那份模糊不清的暧昧毫无知觉了。而被满足了自我价值的谭有嚣一次这么想回家——他想好好尝尝那张既能把人气死又能轻易哄人兴的小嘴:“那看来我不开心也得开心咯。”男人仿佛突然愉快了起来“不过我这儿有好玩的东西。”就在刚刚他终于把楼的这俩人对上了号，女的是柳恩他妈，男的是柳恩他表哥。宁竹安虽然已经隐隐预料到了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抵不过占了上风的好奇心，她问:“什么东西？”“有人正在我楼的丛里，你想不想看？”“不想！”小丫拒绝得斩钉截铁，连说话的音量都不自觉比平时大了好几度“那事嘛要给我看？”“这么抵嘛，难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给你行过教育？况且退一万步讲，我们那天不是才刚过你嘴里的‘那事’吗？”“你、你别跟我说了，我要睡觉了！”谭有嚣得逞似的笑了几声，他几乎能想象到女孩儿此时一定通红着张漂亮的小脸，狠皱着个眉在心里骂骂咧咧，便也不再太过分地逗她，只是叮嘱要“好好养伤”，结果一秒就被人撂了电话。手机屏幕逐渐变暗关闭，男人嘴角的笑也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他抱起胳膊面无表地盯着那两只动。虽然他不想帮谭涛，但先前这柳家的人又实在是恶心到了他……左右权衡之，谭有嚣重新打开了手机，而这次，他把镜对准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