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捂着她的伤的手微微颤抖,她能清晰觉到手人的温度,她心翻涌,突然意识到,翠珠那些嘲,那些无所谓,那些调笑,遮掩的,都是她对司州的绝望。
她也好,司州也好,早已经是那满弓的弦,濒临崩溃了。
这样的司州,无论有没有兵祸,早就已经不堪一击。
而上一世的司州……就算谢恆不去,也早已经满目疮痍了。
虽然她早已经通过卷宗知这是什么地方,看过无数遍这里的惨剧,可都远没有一个人真真切切死在她面前来得衝击。
她该早来的。
洛婉清抿,她突然意识到。
她,谢恆,监察司……他们该早来到司州,他们手里有刀,他们有能力改变,他们该早过来。
她压着翠珠的伤,竭力让自己平静来,不要多想。
一个侍卫提着刀走来,厉喝:“闹什么闹,现在正在备战,一切听从安排!”
这话一,众人都噤了声,不敢多说,隻互相搀扶着,埋低泣。
洛婉清也低着,着自己不去看杀人的人。
众人安静来,南星的声音随之响起,不带半绪:“今夜敌袭,我要带五十人去城楼医庐驻守,其他人连夜製药,要准备两千份理伤的伤药、纱布的用品。”
说着,南星了包括洛婉清在的五十个人,转:“你们跟我走。”
被到的人踉踉跄跄上前,扶起洛婉清,跟着南星府。
南星领着大家一起到城楼不远,那里搭建了一个临时理伤患的医庐。郑璧奎对于战场明显极为熟悉,搭建的医庐也是十分实用,各个区域划分得很明晰。
每个医女都安排了自己的位置,等待随时置伤员。
洛婉清在自己位置上缓了片刻,才有心抬,打量了周遭一,就见朱雀站在城门不远,他和洛婉清对视一,便又收回神。
整个城楼气氛十分张,人来人往,安静搬运着守城用的械。
没多久,就听城墙外突然传来敲锣打鼓之声,所有人都张起来,有士兵大喊:“准备!准备!弓箭手拉弓!”
士兵慌忙跑上城楼,所有人都开始准备,然而敲锣打鼓之后,只听外面不知多少人齐齐喊起来:“迎王师!开城门!迎王师!开城门!”
这声音极大,整个徐城都能听见,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在外面,只听得城人心惶惶。
喊了几句之后,外面声音又消停去,众人松了气,洛婉清听见不远士兵:“他们不攻吗?”
“好像没有。”
“老天保佑。”
这一喊之后便没了声息,远住在屋的百姓,不少都探来,悄悄看了一。
外面安静去,久不攻,大家放松来。
只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外面突然又敲锣打鼓,齐齐大喊起来。士兵惊慌失措,备战一番,又消停去。
这样过了大半夜,每隔一段时间,有时候是半个时辰,有时候是一个时辰,有时候是一刻钟,外面就突然吵嚷起来,又安静去。一夜人心惶惶,等后面士兵听着,连弓都不想挽。
似乎是意识到今夜谢恆没有攻的打算,打算也都松懈来,等半夜官睡去,守兵更是懒散,大家依靠在一旁,小声说话,都在议论着今日谢恆发来的告示容。
不仅这些守兵,就连医女都开始闲聊,没有人想为郑家打这一仗,可是也没有人敢说,便坐在一起,说自己家里的事。
医女说着,守兵也过来,一群人闲散聊着天,谁都不敢说不打,可每个人说着过往,其实归结底,凭什么要为郑家打这一仗?
大家嘀嘀咕咕说话,洛婉清看了一旁边还有些心神不宁的医女。
这个医女和翠珠差不多时间府邸,似乎是叫付文珊。
洛婉清想了想,靠近她,同她有一句没一句闲聊起来。
聊了一会儿后,洛婉清故作漫不经心:“也不知今天能不能见到郑大公。”
“肯定能。”付文珊笃定,“我听说,天亮前大公会来巡视医庐。”
洛婉清闻言便放心来,知这就是她刺杀郑璧奎机会。
只要她动手杀了郑璧奎,城必,朱雀再照计划打开城门,群龙无首,照现她在城看到的况,梁辉接手,控制住徐城不是难事。
她安心,兴:“能见一次大公,真是太好了。”
她说完,又和对方闲聊了几句后,才退回原位。
等朱雀转看过来时,洛婉清给他打了个放心的手势,叮嘱一切计划执行。
谢恆在外面敲敲打打闹了一夜,洛婉清就靠墙歇息。
卯时不到,洛婉清突听蹄之声急响,她瞬间睁,老远便看见郑璧奎带着人急奔而来。
洛婉清和朱雀对视一,心便明白,如今距离天亮没有多少时间,她得找机会动手了。
郑璧奎翻,付文珊等人见状,立刻上前,恭敬:“公……”
话没说完,郑璧奎的人便将付文珊一把推开,一行人没有停留,径直走向上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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