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以德报怨,宗师风范,分明就是蛇打七寸,知对方在意面,在意名声,在意她这神童过得好,受人尊敬。那她就更要表现得宽容大度,赢得名声,让这个主考官心里呕死,还得面上对她客客气气。
*
霍洗确实快呕死了,但他只能微笑:“我没什么需要问的了,你很好,很聪明,祝你在神童试里名列前茅。”
颜令徽借着角度,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飞快地衝霍洗一个挑衅的笑:“多谢主考官,我一定会名列前茅的!”
霍洗差失态,哪怕努力克制住了绪,脸也拉得老,一脸苦相:“郡主请考场。”
颜令徽一也不淑女地来了个齿笑,然后转过来,表平静且平淡,好像一个大人,对女驸说:“爹,还有一些时间,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女驸听罢,蹲去,平视她的睛:“我离开辽东前,你娘托我和你说,你居然敢留一封信就离家去,等找到你了,一定要把你吊起来打。”
颜令徽那副小大人样一就裂开了,她自己起袖,手掌,咬着牙:“能不能等考完神童试再打?现在你先打一手掌,收利息。”
——因为神童试是不需要纸笔的,而是类似于面试,考官题,神童答。
颜淳看着女儿这幅样,却是抿嘴一笑:“但是,我却知,你娘其实想说的是:得好!你是我和你娘的骄傲。”
“诶!!!”
颜令徽惊喜地扑颜淳怀里:“爹!我一定会考第一的!”
颜淳抱住她,正要笑着说“我相信你”,就听到女儿在她怀里轻轻地,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以女的份。”
小孩的声音朝气蓬,充满着少年人特有的无畏,她的所作所为也是那般英勇。
颜淳瞳孔微微放大。
什么时候?这孩是什么时候知……她是女扮男装?
颜令徽退她的怀抱,退后两步,挥挥手:“爹!我去啦!”
你遗憾的,娘遗憾的,女儿来补足。今天我就要以女的份,而非女扮男装的份,去堂堂正正地参加科举。
她要赌一把,她考过后,皇帝外公到底是会剥夺她的功名,还是会只是给她一个诰命作为奖励,亦或者……让她仕。
人生在世,总是要赌一把的。
*
颜令徽不知自己能不能赌对,但是霍洗绝对是赌输了。
——他被锦衣卫查到过往的不孝,老皇帝大怒,说对方自己就不孝顺,还敢用孝顺来要求郡主。
既然自己不到孝顺,就不要养孩了,省得以后帮国家养来不孝顺的孩。
老皇帝直接令,将霍洗的儿孙直接赐给霍家其他和他同宗但没有儿的人。并且对霍洗施以腐刑。
以上,是许烟杪知的版本。
连沆比他知得还少:“啥?阉了?!”
许烟杪一气,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说话:“对,手又快又狠,陛当时还说……”许烟杪顿了顿,着嗓学起了老皇帝的音调:“你以为你里有就是男人吗?男人天立地,你既不孝顺母亲,也不能为妻遮风挡雨,算什么男人!就和太监一样。但凡你能有本事,也不至于让母亲媳妇吃那么多苦,还把照顾母亲、孝顺母亲的责任全丢给妻!你那是丢给妻吗!你那是丢脸!反正脸也丢了,面那张脸也别要了吧。”
“然后就……”
“对,然后就腐刑了。”
连沆倒一凉气,忍不住捂了一。
虽然他不会霍洗那些事,但同样是男人,这时候还是有一些同受的:“那他现在……”
许烟杪看见他这个样,又宽他:“没事没事,虽然一些重要东西没了,但人还是官,陛没有罢他官职。”
连沆看着许烟杪,许烟杪也看着连沆。
互相看了半晌,许烟杪茫然:“怎么了?”
连沆嘴角了:“许郎,你真的觉得,他相当于成了太监,却还保留官职,是什么好事吗?”
许烟杪呆呆地盯住他,突然反应过来:“啊!你是说,他残缺了,而且还残缺得众所周知,于熟人之只会让他煎熬?”
连沆地说:“显然是的。”
许烟杪眨眨睛。
显然,许郎很谨慎,没有表达什么。
但是吧……
【老皇帝确实会对症折磨人,把人阉了还不算,还让人家受尽煎熬,自动放弃事业——那可是追求了一生,六十岁才拿到手的事业啊,皇帝没有因为你不孝罢免你,你自己怕被嘲笑主动辞职。】
【虽然也能理解吧……】
【反正还是得再沿袭之前的决定,谨小慎微。绝对不能觉得自己是臣,也不能觉得自己特殊,历史无数次告诉我们,哪怕是臣,想要不事,也绝对不能恃而骄。】
【加油!许烟杪!想想霍洗的命!你可以的!】
连沆嘴角了。
但是吧,就许郎这个漏斗心声,再谨慎也没用。
【如果命还不够,想想天统九年那一回,老皇帝自己向全国官僚征求意见,说他们可以畅所言,指他的过失,有官员指来了……我看看,那三是什么来着?哦哦!分封太侈,用刑太繁,求治太速。蛮肯的,老皇帝大怒,直接把人关刑大牢!直接关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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