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自然是顺从皇后之意，不过人虽然没到，却命令大太监带去贺礼。
大太监回来后，没忍住和老皇帝说窦府的怪事——
“今日纳币之礼，窦丞相居然隻准备了薄聘，鸿胪寺卿也不恼，反而是和窦丞相一唱一和，在府门外大谈如今世俗受前朝末年影响，务崇华丽，侈风盛行，奢僭罔极。自
官到百姓，嫁女娶妇几要倾尽家产。”
“是以二人决定从自
起，薄聘薄嫁，力图整顿这奢靡之风。”
“听丞相与鸿胪寺卿说，此是鸿胪寺卿之女的提议，一时之间，街
巷尾皆在夸讚这位巾帼，言其在闺
却忧国忧民。”
听大太监这么说，老皇帝不禁回忆起了前朝末年。
那会儿真是纸醉金迷，上自皇帝公卿，
至庶民工商，衣
住行方面争相奢侈，就连他在坊间看见的酒家女儿，二八年华，亦是上簪璃，耳畔坠珠。
璃是璧
离，来自海上黄支国，珠是大秦珠，来自西域大秦国。
整个国朝散发着不健康的糜烂气息，烈火烹油。
那时，
本没人想到煌煌大周，万国来朝，会崩塌得如此突然。很多人都以为，它只是发烂了一
而已。
那时，家家崇尚富贵嫁娶，大讲排场，互相攀比，皇帝聘皇后用钱两万斤，相当于小农阶层两千
家资，诸侯王聘至少黄金两百斤，就连小农需要
的聘金都达万余钱。
但别以为只有聘礼是这样。
皇帝嫁女，准备的嫁妆基本不会低于二十万钱。
宗室嫁女，嫁妆有数十万，百余万，乃至千万不等。
小农亦要拿数千钱。
如此竞
，富者还好，贫者本无力承担奢靡的婚嫁消费，民间十有八九是举债完婚。
再后来，民间就开始弃婴和杀婴了。不分男婴女婴，生来就抛弃或溺死。朝廷屡禁不止。
老皇帝叹息一声：“哀民生之多艰……我年幼时，家只有几亩薄田，却也能送我去私塾，后来，
兄娶亲，姊嫁，家境一
就落败了，我也卖为
，只为了讨一
饭吃。”
老皇帝从不忌讳自己的，他反而很得意，时不时拿来说一声。
能从隶当成皇帝，还有谁！
还！有！谁！
但，皇帝敢说，大太监可不敢接，只是闭不言。
慨完后，老皇帝
：“命翰林院那边拟一则婚嫁禁奢令，诏令天。”
——此前赏赐许烟杪是“製”，如今却是“诏”，意义完全不同。
一旦帝王用“诏”，便是官方文书，布告天。
“再传朕谕，鸿胪寺卿李清蕴教女有方，赏……李氏以清言攉贤，赏……”
令之后，皇帝心
松快很多。恰在此时，有
人来报：“张
人言此前得陛谕，于一刻钟后觐见，又听闻陛今日久坐殿，忧心陛未，特送来蒜
面……”
大太监侧目一
，心不免为张人拍案叫绝。
陛因着，最
的还是那些民间常见的
，倘若这张人送来什么糕、膳汤，陛就要谕训斥于她了。不过也怪不得，张人是陛还是军官时的第一个妾室，向来知晓陛
。
老皇帝轻轻颔首，那蒜面就呈到他面前。吃了好大几，边吃边问大太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趣事。”
大太监笑着说：“倒是有一则奇怪趣闻。”
老皇帝嚼一蒜：“嗯？”
大太监：“纳币之礼结束后，丞相府传了惨叫的声音，听闻，是窦丞相在用狼牙
追打幼。”
老皇帝
神都起来了，手往桌角的瓜盘摸：“发生了何事？”
大太监把自己打听到的告诉皇帝：“似乎是因为窦家与济北王世争夺
魁之事被窦丞相发现了。”
老皇帝意识：“就这？”
还以为闹得那么凶，是什么父反目成仇的人
大戏呢。就抢个魁啊？还不是父抢魁，是和八竿打不着的济北王世。
他连瓜都准备好了，就给他看这个！
还是许烟杪好，从来不让他失望。
作者有话说：
逐渐变成乐人的老皇帝（）
＊
理论来说，嫁妆和聘礼应该是有支有收
，算是持平的。
之所以会落到生孩溺死的地步，我猜测是因为，既然互相攀比了（不
有没有攀比的想法，但大多数人都会被社会风气裹挟着前
），既然嫁妆/聘礼都拿那么多了，酒宴支估计也不少。就算能收礼，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的
际圈也是普通百姓，收到的礼并不算贵重，所以就会亏。
——以上只是猜测，不保真。
——如果以后查到不是这样，或者有了别的思路，再改！
噫！
了营销贩窝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老皇帝脱而：“什么动静！”
“似乎……”大太监侧耳听了一，“是午门外的登闻鼓被人敲响了。”
登闻鼓？
老皇帝肃然站起。
“传百官！”
……
许烟杪走在百官最后，听着兵
司务给他科普。
“陛刚开国时就设立登闻鼓于午门外，百姓若有冤屈，可来击鼓，上达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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