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年 - 13：迁怒

来尸检。”

    而后他便走了。

    偌大的太平间便只剩了这数十尸，和一个活人。

    许乔只要一睁，便能看见那个死于贲门癌的病人的脸。

    他被锁在这地方，待了一天一夜。

    第五天早晨，曹治明到的时候，麻醉剂药效早已经过了。他找了半天没找到许乔的人，最后才发现，这人蜷缩在太平间最后面的品柜旁边。

    许乔抱着膝盖靠在墙角，睛不知盯着什么地方，嘴里念念有词：“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曹治明蹲，和许乔平视，问：“想好了？”

    许乔神空，但有泪珠从他角落。

    “求你了，放我走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曹治明伸手拍了拍许乔的脸，他：“真是个好孩。”

    你看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的生，只需要一小小的致幻药剂、再加上心理暗示，他们就崩溃了。

    曹治明这个人的年龄是个谜，他的履历表上面写着他六十岁，可你单看他这个人，说他五十岁可以，说他四十岁也是有人信的。

    此时这个六十岁鹤发童颜的老年人正坐在办公室里，各着办公桌，对面站着曹越。

    这叔侄二人看着不像是两辈人，倒活像兄弟俩。只是叔叔神自若，侄满脸张。

    “许乔松了没么？那手术是我签的字……”

    曹越还没说完，便被曹治明打断：“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直接去负责明天的职工大会，多请俩记者，最好能把报告厅门堵起来。会开过之后就是东大会了，我上天让你整理的蒋氏的资料，你到时候准备好了，别岔。”

    曹越了：“那就靠院您了，真是谢谢，谢谢。”

    叫“院”而不是“叔叔”，可见这远亲，不是一般的远。

    曹治明伸手给曹越倒了杯茶：“谢什么。要不是你跟我说许乔桌上有盐酸阿米替林，他一直在吃。这事也成不了。”

    曹越恭维：“还是院好手段，我就是个小角，能安稳地当我的副主任，我就很满足了。”

    曹治明笑着送走了曹越，他心：谢我什么，我还要谢谢你这杆好枪。到时候在号里好好当你的副主任去吧。

    晚上了一场雨，住院楼的枫叶落了一地。红霞霞的叶被来往的人踩成了泥，灰红的一堆在路边上，看见了实在叫人恶心。

    早晨八，大西洋彼岸的消息传来，二院的老院在异国过世了。

    九，二院的职工大会正式召开。

    会议地定在二院实验楼一楼的报告厅礼堂。此刻阶梯座椅上乌泱泱坐满了人，小到护士护工，大到主任院，除却今日值班的，都坐在这里。音响里放着曲调轻松的古典钢琴曲，但组成背景乐的更多的是人们四谈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苍蝇在耳边振动翅膀一般，令人厌烦、焦躁、不安。

    前排坐的多半是有有脸的面人，他们总是要到的最迟，走得最早，借此来彰显自己份的贵、地位的与众不同。

    蒋聿不是二院的员工，但历来都是他作为董事会代表，来监听二院的大型会议。所以尽诸事缠，他也不得不时间，坐在第一排的面人间，耗费这几个小时的时间来听一场毫无意义的会议。

    本来是医院的会议，但此次会议质特殊，并且最近关于二院的言蜚语太多，致使公信力降，人心惶惶。于是理层也像模像样请了一帮记者，在报告厅的最后面架了十几台拍摄机，其隆重程度都快赶上政府的发布会了。

    在第三排靠近走廊的座位上放置着许乔的席卡，但座位一直空着。其他人也都知瘤科最近不怎么太平，怕引火上，故而不敢多问。

    有好事者旁敲侧击问曹越，后者佯装不知，只摇不回话。于是瘤科成了院里的忌讳，连谈到许乔这个人都要用某副主任来代替，可谓一大奇闻。

    主持人是个新晋的产科大夫，人声甜材好，算是二院新一批里气质形象最好的了。她上去简单了开场白、简单代了会议程和席重要人员。

    之后，便由各科室负责人上去工作汇报，接着是上面派来的领导指导讲话，最后由曹治明这个季度医院的工作总结。

    老院因病离职期间，一直由蒋芩作为代理院理医院日常各项事务，所以会议的最后一项议程也是由蒋芩代为执行，对各院的工作行表彰或批评、评测季度先个人和优秀科室之类的事务。

    会议的最后，本应由主持人上去作结束语，表示本次会议圆满结束，并再次谢各位领导莅临本院讲话之类的。

    剧本是这么写的，历来的各次大小会议也是这么执行的。但这次，蒋芩话快要讲完的时候，曹治明便了个纸袋悄悄走到后台，递给了放映电脑的小科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