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折寒花 - 雪天

什么让他留恋的事，皇兄背叛了他，家族抛弃了他，府朝与他亲近之人一个都没保住命，就连御赐的财帛田亩也被悉数查封，他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西没你想的那么差。”悯月也不是擅安人的人，但同他说说实话倒也无不可：“虽然天来的晚些，但州府从不会短公主府的炭火，有雪有鹿，人也比这边简单。到了之后本会替你安排好住和人，那边的人用着比京的放心。”

    越是这么合计，她就越想早些回西了。盛京城也好、皇也罢，虽然这里是她大的地方，但对悯月来说，这里从来都不是家。

    “殿在那边应是最尊贵的。”谢言冷不丁冒这句，然后便又不说话了。

    悯月也停了话，她放簪，安安静静看他。

    她真真切切同他说过，救他是为了还当年的恩，他不信。她改说要他面首，他却轻而易举便信了。她虽然觉得麻烦，但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会多那么七八心，因为原本在这盛京之，就不会有人想说实话、敢说实话。

    他们都是被这片权的泥沼卷的溺者，她失去了母妃，他失去了睛和手脚，什么都得不到，只有噩梦会留，却还会恐惧如果连这些刻骨铭心的伤都失去的话，自己真的会变成无依无靠的浮游，这样的人生真是太悲惨了。

    “谢言，离京一事本已经定，无论路途会发生何事，本回照顾好你的。”这也是字真心的实话，她希望他能信，可谢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抬。

    时间还是太赶了，发当日勉把行李收拾妥当，人们是将他了冬衣里，很是勉，因为她知里衣面是一层又一层的药膏绷带。他本无力支撑一厚重许多狐裘，便是抬上了车也只能靠着坐垫，一副摇摇坠的样。

    为了不被闲杂人等注意到，天还没亮悯月便安排着发了，城之前她会和他同乘，即便是最不受待见的公主，想来城门的侍卫也是不敢为难的。就这么沿着白虎大从西边城，之后皇兄再想起他们来，也应当是能躲开了。

    可悯月还是没想对，他们在门便被拦了，还是钱公公带着人，整整一队侍卫都着剑。是没有圣旨，但却有其他的“礼”。

    “殿，圣上让杂家来给二位送行。”钱公公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冻得够呛，说话时候声音都有些抖。一旁小太监递过来的是个托盘，搁了两杯酒。

    “这是？”悯月皱眉，银质的皿是皇家御用，可其一杯明显是浑浊的。

    “陛御赐的践行酒，您同谢公一人一杯。”钱公公笑着解释，笑不笑的看着人心寒。

    “他？”悯月想不明白，赐酒给谢言又是想演哪一。

    “这一杯是公主殿您的，剩一杯圣上说‘谢言辅佐朕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是有些苦劳的’，二位请吧。”说着小太监将托盘呈上。

    不可能不喝的，御赐的酒，就算不是酒是毒也不可能不喝。悯月拿起自己一饮而尽，的酒就算再劣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酒很苦也很冰，但咽去后却有回香。

    “钱公公，谢言伤重未愈……”她回看了倚在车窗边，因为受了寒风整个人都在发抖的谢言。

    “殿，把酒给我吧。”是他开打断她，他双目被白纱遮着，探过来时表居然看不一丝破绽。

    不愧是他，极能忍，也知什么时候该有怎样的面。真是骨里骄傲的人啊，这双睛，真的是太可惜了，可惜到令人心痛。

    悯月呼了白雾，她从托盘上端起另外一杯，递到谢言边，他看不见，去抿酒杯时蹭到她的手指，嘴很冷也很。

    “谢公，喝了罢。”钱公公笑眯眯的劝着。

    她知酒里不净，却还要亲手喂给他。皇兄是故意的，悯月知，他就是看不得讨厌的人好，哪怕已经被他坏了，打碎了，他也要亲自去确认已经碎成了齑粉，再也没有黏合的可能。

    是毒吗？他会死吗？死在她手上……不会的，徐老就在后面跟着，不会发生这最糟糕的事的。

    谢言并没有表现犹疑，他只是在咽酒的时候轻动了动，然后被呛了咳嗽：“咳咳……咳咳咳！”

    她扶住他，一面替他顺背一面对钱公公回礼：“本同谢言，一齐谢陛恩典，钱公公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钱公公了，然而他带着的那群侍卫并没有让儿，反而是走到了车前：“着陛吩咐，公主殿，杂家得送您到城门。”

    “不用……”悯月心里的不安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