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奚白璋说:“可能只是裴望与谢芩勾结,而裴沅瑾不知呢?”
安俊良:“我知你这些年跟裴沅瑾关系要好,很难怀疑他,但事实是,现在许多证据都指向他。”
“去年在家畏罪自杀的杨佥事,你可还记得?”安俊良继续:“大人昨日在街上遇到杨佥事之女,其女告知,杨佥事并非畏罪自杀,而是受人要挟。”
“什么要挟?”
安俊良看向裴沅祯。
裴沅祯缓缓开:“杨佥事能有今天,全靠裴彦提。当年杨佥事京赶考拜在裴彦门,但科考时不适了岔。后来裴彦动手脚将旁人的考卷代替了杨佥事,他这才得以顺利仕。”
“科举舞弊,轻则杖刑除名,重则发边疆一生起复无望。这事杨佥事瞒了多年,却不想被人得知,以此要挟他了不少事。”
奚白璋震惊:“这么一来,许多事就说得通了。杨佥事是裴公的心腹,却帮着他人事,原来是受人要挟。他死前留书,言辞间满满对裴公愧疚,原是这般。”
“只是”他茫然问:“如此隐秘且藏了多年的消息,怎么就被人得知了?”
安俊良笑了笑:“有个地方打探消息最是便捷,任你掩藏多年,上至亘古,至今朝,皆能打探。”
“哪里?”
“青楼。”
此话一,书房死寂了会。
“所以”奚白璋问安俊良:“你怀疑是裴沅瑾的?”
他又看向裴沅祯:“你呢?也这么怀疑?”
裴沅祯没说话。
安俊良:“还记得何戟吗?他堂堂朝廷四品官,怎么会跟何氏一个无权无势的妇人勾结?但他有把柄在何氏手上,所以才不得不听命于她。而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仅仅岱梁的事就牵扯了朝廷半数官员,难说这些官员都在勾结裴望与何氏?他们图什么?”
“定是他们有把柄在裴望手上,所以才不得不为他事。”
安俊良继续分析:“但以裴望的手段,又岂能轻易得到这些人的把柄?自然是有人将朝堂官员们的把柄源源不断地送给他。”
“又或者,裴望只是个听命办事的人,并非最终谋划之人。”
“这么说,也只能怀疑裴沅瑾了。”奚白璋说:“天底开青楼最多的就是他。”
“难怪我们在岱梁时,许多消息总是迟一步。我们要见什么人,要什么事,对方猜得清清楚楚。”
“这个裴老三,藏得可不啊。”少顷,他问裴沅祯:“你打算如何置他?”
京郊湖畔画舫上, 歌舞喧耳。
谢芩质朴青袍、斗笠,等在岸边。
过了会,一隻小船行来, 船夫问:“客官买鱼吗?”
“青鱼三斤二两六钱, 少一钱不要,多一钱也不要。”
“好嘞,客官请上船。”
小船朝着画舫而去, 到了地方,唱喏一声:“买鱼的贵客到。”
一个护卫过来, 将人领上画舫。
谢芩压低斗笠, 穿过舞姬们,踩着绒银地毯而。
少顷,停在降纱幔前。
纱幔隐约坐着一人,他摇了摇警铃, 顿时,室的舞姬们退去。
“你倒好雅兴!”
谢芩冷笑了,掀帘。
那人缓缓倒茶:“风声正,你见我有何事?”
“裴胜的一双儿女被裴沅祯带走了。”
那人手一顿, 随即将茶放在他面前。
“那又如何?他们见过你的脸,多只是把你招供来,但你在裴沅祯那已经不是秘密, 还怕什么?”
“你恐怕不知, 裴沅祯一直在找杜梁志的另一半帐本。”
那人停。
“当初我刺杀杜梁志时, 他透帐本在裴胜那。”
“你是说裴胜把帐本给了他一双儿女?”
“正是, 不然我为何要从裴沅祯手劫走他们?”
“你如何得知?”
“裴胜老猾, 他儿却并不聪明,诈一诈便知。只不过小兔崽也清楚那帐本是保命的东西, 如何也不肯说藏在哪。现在他们落在裴沅祯手,若是裴沅祯得到帐本,那你我这些年谋划恐怕要前功尽弃了。”
默了默,那人问:“所以,你想从裴沅祯手夺人?”
“夺人多费劲?你我联手,杀人。”谢芩说:“只有人死了,帐本就变成了永不能见天日的秘密。”
七月旬,天气越发起来,裴沅祯跟沈栀栀的婚期也渐近。
除了首饰,沈栀栀还得一批衣裳,纤衣阁的绣娘这些日忙得不可开。
这日,沈栀栀在纤衣阁挑选布料,没多久,时来说裴沅祯在楼等着了。
沈栀栀探从窗望去,门果真停了裴沅祯的车。
她问:“他何时来的?”
时笑:“等了快一个时辰,大人原本不让我说,但我瞧着大人等了这么时间,还是跟你说一声。”
沈栀栀:“好,我知了,再选两个我就去。”
纤衣阁的生意不错,今日来这订衣裳的夫人们很多。
其就有一对夫妻,丈夫陪妻来选,许是等得久了些,不大耐烦了。
他拉开车门,吩咐小厮:“天这么,你去问问夫人还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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