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船上这几日,我总是见冰倩郁郁寡,还以为是公待你薄呢。”
“昨日见你独自抹泪, 想着定是受了公的欺负,便想劝劝你。”
“对了,”沈栀栀问:“既然不是因为公, 那冰倩为何难过?”
尤冰倩默了默, 放筷:“想必我父亲被山匪捉去客一事你听说过。”
沈栀栀。
“前些日, 父亲归家了。然而归家后发现我已南, 他误以为我趁机与人私奔, 大发雷霆。书信我回去,扬言若是不回便断绝父女关系。”
“私奔?跟谁啊?”沈栀栀惊讶。
然而想到什么, 她突然瞪大睛,小声问:“难是奚神医”
尤冰倩羞了片刻,红着脸。
“!!!”
冰倩喜的人居然是奚白璋!那个脾气古怪行事也很古怪却又洒脱不羁的奚神医
沈栀栀八卦之心顿起,对尤冰倩促狭地眨眨睛:“原来冰倩跟奚神医是一对呢。”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尤冰倩脸上的绯红渐渐退了些,说:“师父他对我只有师徒谊,是我自己一厢愿而已。”
“为何?冰倩这么好,奚神医也无家室,为何只有师徒谊?”
“栀栀妹妹别问了,今日的事你心里知便是,往后别在师父跟前提起,免得他不兴。”
“哦。”
沈栀栀心里真是得很,抓肝挠肺的。
她边喝粥,边在脑里补充了无数细节——
乖巧千金小与离经叛大神医。一个因慕而不顾父亲反对也要千里追随,而一个明知徒弟喜自己却因世俗礼教只能克制隐忍装作不知。
得辛苦,得沉,更得隐晦。
好像也不比权臣贵女的恋差嗷。
她边吃早饭边偷偷打量尤冰倩,惹得尤冰倩脸颊红了许久,最后实在是坐不去,赶吃完回屋了。
裴沅祯和奚白璋是傍晚回来的,两人面上都有些疲惫。
沈栀栀端茶去的时候,见裴沅祯阖靠坐在椅上,而奚白璋站在地图前静静凝思。
“没想到,荷县的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奚白璋说。
“若只是百姓缺粮,以粮安抚便是。但”
他叹了气:“洪淹没之地颇广,田地被毁,路不通,好几个村庄屋舍已毁,牲畜也被溺死。尤其是耕,明年开缺少耕,许多田地恐怕要荒废。”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节骨,百姓死的死伤的伤,岱梁其他地方也各样的,上顾不过来,而朝廷远在京城。只能荷县自救,可荷县县令却本不想,实则难办。”
“如今已是秋,百姓无米粮锅,无衣御寒,更无家可归。瘟疫日渐蔓延,若是再不遏製,这荷县乃至整个岱梁恐怕就要”
他转看向裴沅祯,缓慢而惧骇地吐两个字:“民反。”
沈栀栀听完,也心大惊。
太平盛世最怕民反,若是大规模反动,小则劳民伤财,大则改天换地。
她看了看裴沅祯又看向奚神医,呐呐问:“就没法了吗?公不是带粮过来了吗?”
奚神医摇:“带粮也得由官府面救济。”
沈栀栀沉默。
过了会,见天已黑,她开问:“公,可要摆膳?”
裴沅祯。
沈栀栀去吩咐侍卫把晚膳端书房,随后又门。
去后,见裴沅祯自己在研墨,她赶走过去:“婢来。”
裴沅祯写了两封信,让侍卫快送去。
之后:“事倒也没这么悲观,事在人为。”
奚白璋问:“你有主意?”
裴沅祯:“荷县县令不想,那就在他脖颈上副轭,撵着他走。”
次日夜里,荷县县衙。
杜梁志在第四房小妾床上睡觉,睡得正香时,家过来敲门。
“老爷!老爷!有贵客来了!”
杜梁志睁开一隻,怒斥:“不的狗东西,何方贵客大晚上登门?撵去!”
“杜县令好大的气!”
院里衝来一人,挥手让侍卫踹门。
一刻,门踹开,一人官帽披大氅沉着脸站在那。
小妾惊呼,顿时被杜梁志训斥。他立即起,灯仔细一瞅才看清来人是州府同知孟钦德。
他讪讪:“原来是孟大人,官有不识泰山。”
杜梁志急急忙忙穿上衣裳,了个请的手势。路过家低声吩咐:“愣着什么,快让人沏茶。”
孟大人黑着脸跟他走,两人来到县衙前的议事堂,端坐。
“孟大人,”杜梁志问:“您这么晚赶来有何贵?”
“你荷县成这样,你还睡得着?”孟钦德:“连京城都听说了荷县的事,你说我赶来什么?”
杜梁志不以为意地敛了敛表:“既然朝廷得知了,那想必也很清楚荷县现在的况,已经不是官区区一个县令能控制的了。不是官不想,而是心有余力不足。荷县了这么久,也没见上派人来,你说我能怎么办?”
孟钦德问:“到底谁给你的胆,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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