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说。”
“你澶州治富庶,我此来便是要你筹备十万石粮。”
“十万石?”宁知府脸白了白,为难:“大人有所不知,澶州虽富庶可米粮皆在百姓手。且去年的粮税都上缴了,澶州凑不这么多来。”
“能凑多少?”
“最多”宁知府算了,:“最多三万石。”
“大人也清楚,”宁知府继续:“秋收未至,即便是已秋收结束,缴粮也得要些时日。况且”
他小心翼翼觑屏风后的人,问:“大人此来要粮可有的票拟?”
“没有。”
“这就更难办了。若是官现在私把粮给了大人,年底缴,官上哪筹粮去呢。”
屏风里,裴沅祯冷笑:“宁崇元,你仕二十载,倒是越来越懂官场扯了。”
宁知府一惊,立即跪:“大人,官这些都是实话啊。”
裴沅祯:“你澶州境没有,就不知去别借?”
“我听说你妹婿在畈城可是首富。陈家富甲一方,区区十万石粮又算得什么。”
宁知府听得抹了把汗。
都说裴沅祯狡诈,果真如此,竟是在这里等着他!
宁知府沉重地走了,裴沅祯在屏风后怡然自得地让小婢女剥吃。
若是以往,裴沅祯不大吃这些,虽甜但总免不了带了酸味。不过他瞥见小婢女在一旁吃得快,等宁知府门后,便面无表地凝视了会。
沈栀栀一对上他这个神就知是何意,乖巧地剥了两颗送过去。
主仆俩在雅间吃,约莫吃了一刻钟,直到侍卫过来禀报说车已经准备好了。
裴沅祯这才施施然楼。
楼大堂经过一阵打斗,满地狼藉,掌柜的哭丧着脸躲在柜台叹气。
裴沅祯走到门停了停,吩咐:“赔些钱给他,隻多不少。”
“是。”侍卫领命,然后立即跟掌柜的商量去了。
酒楼门是条宽敞闹的街市,一门沈栀栀尖地瞧见对面有家货铺,是卖澶州特产的。
沈栀栀未曾门游历,但也听说过澶州特产远近闻名。
她站在车旁犹豫不定。
“还不上来?”裴沅祯坐在车里睨她。
“大人,”沈栀栀谄媚:“可否等婢一小会?”
“什么?”
“婢看见对面有特产铺,想去买一些。”
“唔”
裴沅祯今日心好,不跟这小婢女计较。
沈栀栀提着裙摆喜地跑过对面。排队等了会,又挑挑捡捡,还跟老板砍了会价钱,最后才抱着一堆东西回车。
裴沅祯等得表麻木:“这就是你说的一小会?”
沈栀栀讪讪:“东西太多了嘛。”
“买了什么?”
沈栀栀给数给他看:“都是些澶州特货。尤小前日送了婢一盒油膏,这包是给尤小买的。奚神医帮婢诊脉没收诊金,这包是送奚神医的。另外这包是给郝侍卫的,郝侍卫经常帮婢提,婢都没好好谢人家呢。”
“哦”她翻看最后一包:“这是给狗大人的,它吃。”
听完,裴沅祯默了默:“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人?”
沈栀栀抬:“谁?”
裴沅祯目光凉凉:“我。”
?
沈栀栀一愣,见他面不像作假,分明也想要的样。
顿时嫌弃。
你堂堂首辅大人跟个婢女讨要东西,好意思?!
船行了几天后遇上大雨天气, 速度开始慢来。
这些日,除了澶州闹事外,其余时候裴沅祯皆安安静静。要么在书房里理庶务, 要么就是在二楼雅厅里听歌姬抚琴。
直到这天, 船停在恆城码时,气氛突然沸腾起来。
原因是,恆城青楼牌莺莺姑娘即将上船为裴沅祯献一支舞。
莺莺姑娘来的时候, 颇是声势浩大,将牌的气势摆得足足的。两个婢女为她撑伞, 四个健壮的脚夫为她抬轿。红纱遮面, 风姿绰约,一路招摇地上了裴沅祯的船。
沈栀栀站在二楼栏杆,看得目瞪呆。
她转对正在嗑瓜的奚神医,闲聊:“这排场, 不知的还以为是公主驾临呢。”
奚神医吐了把瓜壳:“丫你不懂,这可是恆城的牌,当年先帝江南时还曾当过幕之宾。”
沈栀栀八卦之心顿起,忙问:“先帝?岂不是很多年前了?那这牌也太老了吧。”
裴沅祯真得去嘴。
奚神医说:“先帝驾崩也才六年, 六年前莺莺姑娘十六年华。”
“哦,”沈栀栀仔细算了算:“如今正好二十二岁,也还好。可这六年她都是牌吗?”
“所以啊, ”奚神医说:“这就是莺莺姑娘厉害之。”
沈栀栀好奇:“她哪里厉害?”
“她算了, 说了你小姑娘也不懂。”奚神医懒得再聊, 瓜往兜里一揣, 转回了自己的屋。
他这么神神秘秘什么?
沈栀栀心想, 她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啊,青楼女最厉害的本事不就是服侍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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