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俊良门。
七月旬,锡兰使臣来访,裴沅祯在府上亲自接待。
一顿觥筹错后,众人相谈甚,也定了今年的易数额。
席上,也不知是谁人起,说裴首辅后园稀珍之奇多。尤其是蜀葵,乃从蜀州贡而来,品世间罕有。
众人来了兴致,连带着锡兰使臣、吏、以及礼陪同的官员们浩浩起。
客人想赏,裴沅祯也很给面,领着众位官员信步而至。
只是没想到
他望着坛里光秃秃的蜀葵,有些错愕。
安俊良低声问侍卫:“大人的蜀葵呢?”
侍卫发麻。
蜀葵了这么些年,开了谢,谢了又开,也没见大人来赏。
结果今年兴致昂,却被沈姑娘薅了个光。
他冷汗涔涔,回禀:“大人,蜀葵都被沈姑娘摘了。”
“摘了?”安俊良不可思议:“摘去什么?”
“”侍卫小心翼翼看裴沅祯脸:“听说是拿去胭脂了。”
“”
“”
明辉堂。
裴沅祯坐在太师椅上看书。
过了会,侍卫禀报:“大人,沈姑娘来了。”
沈栀栀怂。
这还是裴沅祯第一次派人找她,不知是为何事,她站在门踟蹰了会。
“沈姑娘?”
那厢,安俊良朝她招手,示意她去。
沈栀栀咽了咽咙,忙抬脚门。
“大人,”她福了福:“大人叫婢来有何吩咐?”
裴沅祯像是没听见她说话,继续看书。
安俊良在一旁抵笑了会,说:“沈姑娘莫张,就问一些小事罢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沈栀栀更张了。
什么小事?需得两位大人在这等她?
“安大人请问。”她福。
“听说后园的蜀葵是沈姑娘摘了?”
“婢”沈栀栀嗫嚅:“婢看蜀葵开得红艳喜人,而且后园开了那么多也没人赏,就偷偷摘了。”
“摘去胭脂?”
“嗯。”
“那么多蜀葵胭脂,沈姑娘一个人能用得完?”
“也不是婢一个人用”沈栀栀不好意思:“还分一些卖给旁人。”
“”
裴沅祯额。
安俊良瞥了,顿时觉得无奈又好笑。他说:“沈姑娘有所不知,后园的蜀葵不能胭脂。”
沈栀栀不解:“为何不能?婢家乡都是用蜀葵胭脂,地里、山上到都是蜀葵。”
“大人府上的蜀葵跟沈姑娘家乡的蜀葵不一样。”安俊良说:“府上那些蜀葵是从千里之外的蜀州贡而来,品稀有。”
“实不相瞒,”安俊良又:“沈姑娘成胭脂卖的钱,恐怕还当不得一株蜀葵的十分之一。”
沈栀栀傻在原地!
“婢婢”她支吾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哭丧着脸看向裴沅祯:“大人,婢真不知那些蜀葵是稀有品,婢隻想着努力赚钱还给大人。常言不知者不罪,看在婢只是一个小小婢女的份上,可不可以”
她一脸悲痛地恳求:“可不可以别让婢赔偿?”
上回打坏个珊瑚青砚已经令她倾家产,若再赔这些蜀葵,那她就算卖也不够。
太师椅上的裴沅祯了会额,书也看不去了,索合上。
蜀葵稀有与否他不在乎,他只是觉得,若再不加以製止,府上的东西恐怕要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婢女霍霍光了。
直到现在,他自己都有些纳闷,若是寻常婢女了此事,他定会杖杀。
可这个沈栀栀
默了会,他开:“罢了,我不罚你,不过”
他想了,说:“以后你去书房当值,负责伺候笔墨。”
上回见她洗笔墨很有章法,比起小厮更加细心,伺候笔墨倒也合适。
但沈栀栀听后,不大愿。
她现在的差事只需每日伺候午膳和晚膳,剩余的时间可些别的营生挣钱。若是去了书房,得天天侯着,哪也去不了。
“怎么?”裴沅祯斜过来:“不乐意?”
“大人,婢想了想,觉得”
“涨月钱三两。”
“觉得好!”沈栀栀立改。
突如其来这么大个好,她都有难以置信,脸上的喜压也压不住。
“大人,那就这么说好了!婢定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伺候好大人的笔墨,绝不辜负大人对婢的一片栽培之心!”
安俊良在一旁忍笑,观鼻鼻观心,偶尔还观一观裴沅祯。
真是活久见,狠厉如裴沅祯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拿个婢女没法。
也不知是哪个官员将那日赏的事传了去。
说裴沅祯珍的蜀葵被一个婢女摘去胭脂,裴沅祯不仅没恼,甚至连半责罚也无。
是以,私里有人传裴大臣边有个十分得的婢女。
到什么地步?
据说,婢女就住在明辉堂,而且还能随意裴沅祯的书房,就连裴沅祯的犬也由那婢女喂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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