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不成仙的我只好考科举 - 第 102 章 岁试

    时隔一年,谢拾再见江提学，他依旧清瘦儒雅，着绯官袍,冠五梁，金革带，儒雅又透执掌一省学政的威严气势。这一日大概是府学诸生人数最齐整的一天。平时只挂名不现的生员都老老实实赶到府学,迎接江提学的案临与接来的岁试。须知了秀才并非就能一辈枕无忧,照大齐制度,一旦考砸了岁试,辛苦获得的功名都未必能保住。平日里勤学苦读的生员也就罢了,疏忽学习、临时抱佛脚的生员可就提心吊胆了。谢拾自然不会是后者。岁试在大多数生员都是避之不及的苦差，对他而言却是求之不得的事。生员有廪生、增生、附生之分,只以成绩而论,谢拾并不比任何一位廪生差，偏偏所有新学的生员一律被列附生，若想升为廪生,岁试是一条最直接的路。依据“六等黜陟法”,一旦岁试考取一等成绩,无论此前是增生还是附生均可补廪生这无疑是他苦等了一年的机会这份迫不及待的渴盼与真实不虚的期待让他在恭迎江提学的队伍显得如此突，一看去便有与众不同的真挚。江提学好似察觉到他满怀兴奋的目光，随意偏一看,看清谢拾的模样，便是一怔。这孩似乎很是期待他的到来啊如此受迎,任谁能不兴这位险些被他压了名次的少年天才，江提学还不至于不记得。想起院试排名的一波三折，江提学心不免泛起淡淡的好奇。也不知这位小小年纪夺得院试榜首的“神童”如今是光彩更盛还是泯然于众看这孩的模样，想来多半是前者罢片刻后,与府教同往明堂的路上，江提学随提起谢拾，问了一嘴他的近况。本不指望府教回答，毕竟府学生员众多，谢拾潜力再都需要一定时间兑现，如今的他指不定都不曾府教之；没想到府教却对这位风云人印象刻。府教开便是一通夸赞“提学大人好光，谢拾年纪虽小，却吃得起苦，耐得，几位训导无一不对他称赞。前些日的月考，他还得了名呢。”江提学大吃一惊。府学名这岂不是意味着哪怕去考乡试都有一定的把握当然，乡试成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考官，无人敢说有百分百必的把握，江提学都不敢打这个包票。当年的吴才之首方汝辉都是考了两次才考上举人，可见纵使才八斗也未见得就能举。考虑到谢拾去岁才府学，这份步委实惊人。当初他院试的文章江提学可是亲手批阅过的，无论如何都达不到乡试门槛。短短一年，真不知谢拾如何步这般快江提学心一时五味杂陈，充盈着好奇、期待，与惊喜。这一刻，他与谢拾竟是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期待起岁试的快快到来。而，一如上正餐之前得先来个小菜，江提学案临第一日，照惯例得先召集府学诸生，向其授课讲学，次日才主持岁试。经验丰富的他只打一扫，对上方一双双或是忐忑、或是期待的目光，便知哪些人是底气十足，哪些人是心慌意，前者学习必然用心，后者多半荒废了光。嬴天尘提醒您修不成仙的我只好考科举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这样的人他向来是看不惯的。是以，讲学途，江提学冷不丁就玩起了突然袭击，随机名发问，他不找一看就有成竹的生员，偏偏找那些脸上写满心虚的生员，令临时抱佛脚的诸生个个苦不堪言，心只差大骂江提学究竟是什么品的鬼。什么叫公开刑啊战术后仰谢拾却是听得津津有味。江提学学问厚，六经贯通。听他讲学与训导们的讲学印证，俨然又是一番收获。若论博闻广识，他或许不及何训导，可若论经义上的造诣，江提学比之更胜一筹。何训导于广度，而江提学胜在度。今日讲学围绕“民不益赋而天用饶”而起，江提学引经据典，信手拈来，逐渐讲到谢拾最熟悉的大学，他的声音抑扬顿挫，极富节奏韵律“是故君有大，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生财有大，生之者众，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何解”“国无游民，则生者众矣；朝无幸位，则者寡矣；不夺农时，则为之疾矣；量为，则用之舒矣。［1］”他停顿片刻，“人君以仁为本，以财为末，务本节用，则国用恒足，此为生财之大也”不得不说，江提学在经义上的功底虽然厚，可观念终究还是过于保守了一些。或许他正是不折不扣的“崇古”派文人罢只能说听他的讲学确实有利于举业，不过却不必以江提学的观念作为理政之。听着听着，谢拾渐渐了神。前仿佛又浮现当年徐夫上课时，尚且稚的他举手发问“夫，若无开源而只有节，国用如何富足充饶既然仁义为本，利禄为末，何以世人皆舍本而逐末我只知人若无财，不能有生也。”自小接到的一切都在告诉他银钱的重要，没有足够的银钱，生存都是灾难，这与经义调的“重义轻利”截然不同。犹记得徐夫如此告诉他“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2］人若无财，不能有生，此言有理。所戒者非财，乃贪也。明知不义之财而求之，是舍本而逐末矣”至于只靠节何以足国用徐夫坦然承认自己亦有不足，他鼓励弟“治国当安民，民安则国定。安民不可不以礼乐，仓廪足，则知礼节。若有一日你能使国用饶而民自富，天还有何事不能成”待谢拾回过神来，就听见侧姚九成斩钉截铁的声音“开海禁方是富国之”谢拾仔细听了一耳朵，才发现江提学挑起话后，诸生皆在讨论富国之

    。主观向来是只要天守仁义，知俭省15，鼓励农桑，使天再无闲人，国用自足；而姚九成显然是支持“开源”的另一派。此时双方激辩正酣。见谢拾若有所思，持相反观的生员将他也拉“战场”“不知谢兄可有见”姚九成“知归自是站我这边。”二人平日里从亲近自然有着方方面面的原因，最重要的便是许多观念相近。至少谢拾从不以家世论人低，没有一般读书人的清，当初谢记卤即将开张，他还向姚九成请教过生意经验呢，尽姚九成亦不懂，毕竟姚家的生意他从未经手过。谢拾想了想，不急着表态，而是开“答此问前，我先问诸君一句，天之财可有定数若已有定数，则开源无从谈起。若无定数，则俭省不足以富国。”众人顿时思索起来。谢拾轻轻巧巧抛的问题就此让众人陷新一脑风暴，又展开新一激辨。被遗忘的他反而置事外了。次日一早，岁试开考。岁试考试容几经变化，往年都是两篇四书文，一篇五经文，不过由于今年江提学积极响应“经义与策论并重”的政策，岁试考试容改为一书、一经、一篇策问。岁试不像正式科举那么严格，也没有搜、随机排座号等环节，谢拾就在平日里熟悉的席位上坐，试卷便发了来。他拿到题目一看，首四书题为“礼乐不兴”二句，自论语路却也沦为平庸之。经史涉猎诸多的谢拾脑海首先浮现的便是师徒二人此番对话的历史背景。左传上记载了一则故事卫灵公娶妻南，而南嫁人前曾与男宋公朝相好，嫁人后她仍对宋朝念念不忘，请求灵公召见宋朝，灵公答应了她的请求，于是双方在洮地会面。恰在这一年，齐景公与宋景公也在洮地会面。为好齐国，卫灵公派太蒯聩将盂地献给齐景公，太蒯聩半路上经过宋国野外，听见有野人唱歌“既然满足了你们的母猪，为何还不将我们的公猪送回来”母猪指南，公猪指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