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不成仙的我只好考科举 - 友谊

    冬日天黑得早，蒙童们年龄又小，是以徐夫暂时定“每日两学”，辰时、巳时7:0011:00两个时辰，上早学；午时一个时辰11:0013:00供蒙童们用午、睡午觉，养足神后，便是未时13:0015:00一个时辰的午学。待天气转，白日变，午学时间还会延。徐夫家是一座二的小宅院，前院被徐夫用作学堂，后院供徐家人日常起居。前院的三间正堂，正间是蒙童们上课的私塾；西侧是徐夫的书房，房供有孔像，之前谢拾正是在这里完成了拜师仪式；东侧则是特意收拾来的“饭堂”。午时一到，蒙童们规规矩矩地起送别夫，夫才走，便撒了似地奔向饭堂前院设有厨房，有徐家村本村的妇人负责饭，蒙童只需每日缴纳伙费三文就能用午。若是不想费钱，也可以早早从家里带饭来，午在厨房一就能吃。以玉泉镇斗米六十文的价，三文钱能买半升米，饭堂不仅有米有菜，偶尔还有鱼汤，三文钱的伙费着实够便宜了。即便如此，一年算来也要一两银。舍得钱送孩念私塾的人家，不是家有余财，便是目光远，自然不会吝惜这一两银。谢家自然是后者。年仅四岁的谢拾已经自力更生买了书本和笔墨纸砚这一加起来就不止一两白银，家里一群大人又岂会吝惜伙费用老徐氏的话来说“我乖孙这才几岁就要去吃苦，还不是为了咱老谢家上上的前程，还不兴让我乖孙吃好的不就是钱吗一家有手有脚还能挣不来”顺便一说，谢拾在私塾里“卷”，老徐氏就在家发动全家一起“卷”。农闲时分，地里没活，谢家上上却不歇着。男人在院里木工补贴家用；女人忙着衣服、纳鞋底、绣荷包，不单给自家人，还卖到镇上绣坊去；连大房的谢梅谢兰妹俩都没闲着，学习女工的同时顺带绣活。不过，今日少了一只随时随地冒来的小团，谢家的气氛都不如往日那般鲜活，一家人总觉得起活来比平时累多了。老徐氏时不时就要念叨一声乖孙，不知他在学堂里过得好不好，担心他受人欺负了，担心夫太严厉罚学生、同窗太霸欺负弱小，担心学堂里的饭菜不好吃，饿坏了她的乖孙随着她一通念念叨叨，谢家人不约而同脑补一幕画面院门推开，小团像颗蔫哒哒的萝卜，哭着喊着跑回了家来。老徐氏的担忧立刻扩散染了全家。整间院落遍布愁云惨雾，哀短叹。路过的人远远看见了都不禁绕走。望着明晃晃挂在天空的大太，肩并肩坐在一起绣的谢梅妹俩不禁忧愁地叹了一气“拾哥儿何时归家啊”再不归家，爷爹娘叔婶都要愁死啦与此同时，谢拾正与新的小伙伴徐守文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今天的午有韭菜、豆腐汤，和着米饭吃起来可香了。读了一上午的书，几个年龄不超过八岁的孩早就饿坏了，纷纷狼吞虎咽，吃相最差的方朋连衣襟上都溅了汤。年龄最小的谢拾最淡定，分明速度不慢，一一“啊呜”时反而有些细嚼慢咽的姿态。一看去，着实不像普通农家。曾在梦境吃过无数味珍馐，寻常小孩里的“好饭好菜”对谢拾并无引力。倒不如说，吃过梦香甜的白米饭，还能吃现实的糙米饭，而不是哭着闹着折腾家里人，作为幼崽已经足够贴心。徐守文意识远离汤溅的那一桌，对这个净的小师弟更加喜了，他边扒饭边问“阿拾，你从前真的不曾启蒙今日还是第一回学三字经”“唔唔是啊。”谢拾糊不清地回答他。“那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我从前启蒙时，可不曾一日之间记背这许多字。”徐守文毫不怀疑地发惊叹。“夫还说世上没有神童，读书贵在用心勤勉，他是极不喜神童之说的，这他可是开了界吧”他眉飞舞地对谢拾分享起诸多徐夫的轶事包括但不限于曾经多少次在徐守文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示人当脚踏实地，笨鸟就要学会先飞。神童是不存在的这辈他都没见过对神童的追捧不过是浮夸之风，他这人就从来不稀罕什么神童在徐守文分享着徐夫昔日言论时，谢拾边听边认认真真饭，还十分小心留意着别让饭菜或汤脏了自己的新衣服。这可是他娘亲手给他的棉衣布料与棉都是他凭自己的努力辛辛苦苦赚来的，是金甲大将军的无私奉献与牺牲小团在心费三秒钟谢完金甲大将军的无私奉献，便开开心心地一抹嘴。他将粒米不剩、吃得比得还净的小碗往桌上一搁，打了个嗝“我吃饱啦”他的声音被徐守文的大嗓门直接盖过了“阿拾你没看见，别看夫表面上装得正经，方才学时他的胡都要翘起来了，指定是收了个神童学生着呢”谢拾惊奇地瞪圆了睛。“我看夫的脸，还当他不满意”不然他也不至于那般努力提度，把自己掏空啊。

    “装的呗”徐守文翻了个白，“哈哈，装，是要装”这样说着，他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谁知乐极生悲，一呛住，连连咳嗽起来。“师兄你可悠着”见状，谢拾连忙给他递。徐守文闹的动静太大，近乎不停歇地调侃夫顺便夸了谢拾一刻钟，饭堂里的几名蒙童都听见了，便有一名蒙童冷哼“什么神童，大言不惭谁知是不是早在家学过了，装着大字不识来骗夫”同桌的另一名蒙童不屑地瞥了一递的谢拾“倒是会给夫的儿献殷勤”小团脑门上缓缓冒几个问号。“”这都是谁呀无关要的疑惑被撇到一边，谢拾惊讶地看向徐守文“师兄，夫是你爹”尽徐守文与徐夫同姓，但这里是徐家村，有几个徐姓的人并不奇。这间私塾里六个蒙童只有一个姓徐，反倒奇怪。是以，谢拾只以为徐守文与徐夫之间有着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才对夫了解甚而已。万万没想到，这唯一一个姓徐的蒙童竟是夫的儿。整个徐家村竟没有一个适龄的孩拜夫门。是徐家村的人都不肯钱上私塾，还是徐夫和他们关系不好总不会是夫年少未发达时受过村人排挤欺负吧梦境见多识广的谢拾思维逐渐发散，脑补一个又一个小故事，双不禁发亮莫非夫竟拿着“莫欺少年穷”的剧本陷无穷脑补的谢拾直接将两个酸言酸语的路人甲忘到了天边，反倒是徐守文生气地拍桌站了起来“放什么臭狗”“阿拾就是聪明，不仅聪明还比你们用功”他像个江湖大哥一样昂首，“方朋，吴跃，你们两个不用心读书，还无事生非，欺负一个小孩，丢不丢人”在他后，被徐守文的大嗓门从脑补惊醒过来的谢拾顺着徐守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还带着将将回过神来的茫然。他第一时间捕捉到徐守文话的关键词哦，原来这两个人叫方朋和吴跃方吴二人经徐守文一顿呵斥，另外两名同窗亦投来不赞同的目光，不禁面红耳赤。目光看向徐守文后矮墩墩的小团，恰好对上他从茫然到恍然的神，两人愈发羞愧说他们欺负小孩还真没错。瞧这孩，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被欺负了他们本不坏，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脑，此时连忙向谢拾歉“是我们猪油蒙了心，谢师弟，我们不该胡说八。”作为村里的孩王，小孩之间的磕磕碰碰谢拾见得多了，还经常担任调解员呢。“知错能改就是好孩。”他轻车熟路地开，摆一张认真的小脸，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两位师兄以后不要再犯就是了。”事至此翻篇，谢拾完全不曾将之放在心上，趁着离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