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不成仙的我只好考科举 - 拜师

    冬至无雨一冬晴。难得艳天，谢家人漫山遍野找蛐蛐，其他人问起来，就用割草的借糊过去。谢拾“一只蛐蛐换十贯钱”的cao作宛如一颗石投潭，掀起的浪久久不散。谢家人大受震撼，也大受启发。他们从看到了一条此前从未想过的、田之外的财路那就是卖蛐蛐。普通的蛐蛐自然是不值钱的，特殊名贵品却不同。譬如金甲大将军，倘若他们再捉到一只这样的蛐蛐，岂不又是十贯钱他们也不贪心，知那样值钱的蛐蛐不是地里的杂草，一抓一大把，可哪怕只是捉到一只，那也是足足十贯钱的额外收啊这可是不需要任何成本的净利比一家人辛辛苦苦劳作一年赚得都要多得知家里人想要捉蛐蛐换钱，谢拾二话没说便将自己在梦里学来的那些养蛐蛐以及辨识蛐蛐品的法对全家人倾相授。得了他给的法，就连平素不同虫打的两个都带着一新鲜劲儿跑门去，在田野间四寻找隐匿的蛐蛐，试图将新鲜乎的知识活灵活现运用起来。其他人同样学得很认真，昔日不起的蛐蛐，在他们心已经是活蹦的铜板。遗憾的是，秋日已逝，蛐蛐之声几已不闻，活跃在田野之间的蛐蛐都随着秋风而消逝，大家空有一肚“养蛐蛐辨蛐蛐”的法，却没有目标对象，竟无法施展。谢家人像是被兜泼了一盆冷，从狂清醒过来的他们只能等待来年再行动。最后的悠闲时光就这般淌而过。冬至已过，天气骤寒。一夜寒风过境，窗扉哗哗作响。清晨推开房门，院里的柿树都结了一层寒霜。东厢二间，闭着睛的谢拾被余氏从被窝里来，穿上一件新制的小棉衣。藏蓝的布料与棉还是前不久谢拾买的。棉衣一裹，合那睡得红扑扑的圆小脸，他就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小团。往年的冬日，他此时还在睡懒觉。今年起却不行了，只因今日就是他上学的日。为此，全家人都天不亮就起来了。“拾哥儿去吧，好好念书，记得听先生的话”老徐氏抱着乖孙好一顿念叨，她念完了，余氏又接过她的接力。好不容易余氏不再念了，看大娘刘氏蠢蠢动，谢拾忙不迭抱起书袋，摇摇晃晃走到他爹边，连声促“爹，我们快走吧。”这书袋是谢梅、谢兰妹俩为了庆祝小堂弟上学念书联手编来送给他的，书袋表面还绣着可可的小鸭，谢拾当时一就喜上了，抱着书袋不肯撒手，对两个好一通“甜言语”。谢林沉默着，臂一捞，便将小团稳稳捞起，抱在怀，另一只手则提起小家伙的书袋，他转前回看了一“爹，娘，我们去了。”“去吧去吧，不要误了时辰。”一家人默默望着一大一小的影推开院门，在寒风走远。冬日寒风凛冽，刮得人肤生疼，谢林上穿着儿买的棉、妻的冬衣，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这个冬日比往日和太多，他低看了怀里的小团，将人脸朝着自己怀里拢了拢“冷不冷”小团摇摇，茸茸的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嗡声嗡气“这衣服和着，一儿都不冷。”谢拾被他爹抱在怀里，只觉摇摇晃晃，尚未驱散的瞌睡虫不知不觉又回来了。正的小孩本就觉多，寒风被棉衣与他爹的后背阻挡在外，的觉让谢拾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渐渐黏上。直到他猛然失重，被他爹从怀里放去，尚未清醒的小团双脚乎乎踩在地上，又乎乎转了半圈，才“ia叽”坐在地上，他茫然地睁开睛“”幼崽无辜又迷茫的神与另一双睛对视在一起，他隐约看见了一闪而逝的笑意。等他伸小手了惺忪的睡，再定睛看去，却怀疑方才看到的笑意只是错觉。前是年近三十的文士，他穿着一件青泛白、打有补丁的直缀，裹方巾，形大，双目锐利有神，鼻直而，蓄着“一”字形的髭须，脸被风得泛白，从发丝到衣角都透着一丝不苟的整齐。总之，一看上去就是不好相与的严师。谢拾尚在迷茫，脑袋瓜就被敲了一记。谢林见儿拜师的第一面就了乌龙，又呆呆愣愣的，全然没有往日的机灵，担心说好的夫飞了，忙促“这是徐夫，还愣着什么，还不赶拜师”想起三叔说过的拜师程序，裹着厚棉衣的谢拾立刻端端正正站直，由徐夫伸手替他整理衣冠，领着他踏学堂大门。先拜孔像，再拜先生。圆的小团慢悠悠行拜师礼时活像只笨拙的小鸭。一边的谢林连忙殷勤地奉上束脩六礼。所谓“束脩六礼”，正是芹菜、莲、红豆、红枣、桂圆，以及十条。系统随时随地都想着向谢拾的小脑瓜输知识，收割每一丝能量。它勤勤恳恳科普起来，也不谢拾有没有听懂

    ［芹菜即业于勤，莲即苦心教育，红豆寓意鸿运照，红枣寓意早早，桂圆意指功德圆满，都是为了取个好彩。］［至于十条即束脯，左传有载，秋时，晋大夫赵盾猎于首山，见桑荫有人饿得奄奄一息，赐之脯，后者接过脯却没有吃，而是说要带回家留给老母，赵盾于是又赐他两束脯。后来，此人成了晋灵公边的甲士，晋灵公杀赵盾之际，甲士为报恩而倒戈，护赵盾逃生天。］［从此，“束脯”就成了施恩得报的典实。古时，拜师礼只有束脯而已，随着时间推移，才逐渐发展成为“六礼”。］徐夫收束脩六礼，微微颌首。然后是拜师的最后一步净手。谢拾把手伸旁边的小盆里洗洗搓搓净，便乖乖抬起，看向徐夫。“”神严肃的徐夫微微一顿，方才执起朱笔，笔尖在谢拾的眉心正轻轻一。“痣”为“智”，“痣”即“开智”。一枚圆圆的朱砂痣现在小团眉心，他忍不住低望了望盆里的倒影，发现正正好没歪，顿时放松地弯起了眉。至此，拜师礼成，师生名分已定。谢林一步三回地离开，约好学时再来接人。而谢拾还站在盆前，滋滋欣赏着的倒影，觉自己的颜值又上了一层楼。徐夫察觉到这一举动，当恍然。总算明白他刚才盯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小小年纪，还徐夫看他一，袖戒尺伸，不轻不重地敲在谢拾肩，将他惊醒过来。“圣人修其本，而不外饰其末。相父母所赐，修在于读书。”徐夫板着脸，“既然我门，往后须得用心。”“啊”谢拾眨着睛望着他。“啪”戒尺在空轻轻一挥，打空气，发足以令每一个小孩“容变”的声音。徐夫神严肃认真“可记住了”“记住什么”小团扬起脸来，无辜且茫然的表，“夫，我不懂呀。”对于他这个尚未启蒙的“小文盲”来说，徐夫开就拽文，未免过于了。徐夫板正的脸微微凝固，默然片刻才“你只须谨记，往后用心念书。”徐夫起往外走，谢拾连忙哒哒哒跟在他后，二人转这间宅正堂最间的屋里，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蒙童，年龄都在七八岁上，只有坐在第一排正的小孩看上去小一些，脸也圆乎乎的。“一、二、三、四、五。”谢拾掰着指数了一遍，最后指向自己，“六”算上他在，如今私塾一共六名学生。徐夫安排他坐到小圆脸右边的空位上，方才落座，旁边的小圆脸已兴奋地凑了过来。“你就是新来的小师弟”小圆脸伸双手比划了一谢拾的，一脸惊叹，“看起来好小哦，有五岁没有”不等谢拾回答，他便先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