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尾(古言1v1) - chun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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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小了些,先生现在可打算回去?若路上不好走,不如在我们这儿留一日。”

    梅虽聊得喜,却也要顾着时辰,免得天晚难行。

    “不了,若不回去,惹得阿嬷忧心。”风荷透过窗隙见外面鹅绒般遥遥坠落的雪,起唤卫漪:“无忧,我们回去。”

    两人撑着伞,并肩行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

    来时风急雪舞,一心只盼着快些停,现看来雪如玉屑、盖琼枝,倒生些风雅诗,风荷伸手接住几片,那六冰晶便于温掌心。

    “雪粉华,舞梨,再不见烟村四五家。密洒堪图画,看疏林噪晚鸦。”

    女郎念完又看向卫漪,解释:“不是我作的诗哦,从前我在家里族学念书时惯偷懒,不怎么通诗书的。”

    “你瞧,这是我们来时的脚印。”

    覆了新雪,唯余薄薄一层印迹。风荷起了玩心,踩着那对大些的脚印,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认真,“无忧,你踩我的。”

    倏地听见异响,她回,看见他摔倒在雪

    “怎么回事,这么大一块石,没有注意吗?是不是帷帽遮,不了。”

    她扯帷帽,看见他底血

    风大了些,簌簌扑在蓑衣上。风荷跪在卫漪侧,捧着他的脸,惊惶失措:“睛怎会变成这样,怎么会……你从前是不是得过雪盲症?”

    她着他角濡的泪,“别哭,不可以哭,不许哭。”

    “我不该带你来,是我不好……”

    “别怕,我看得见,我带你回家。”

    大雪又起,似冰凌一般,被狂风裹挟着砸在肌肤上,女郎隐忍着哭腔:“以后我再也不会喜雪天了。”

    “讨厌、真讨厌,我们明日、后日,整个冬天都不再去了!”

    “别害怕,我不松开你……”

    惨淡的日光把前路照得这般寥寥而漫,女郎的泪几乎要在睫羽上结成冰晶。她忍泪意,牵着旁人在急旋的大雪艰难前行,又想起江陵、洛、汴梁的冬。

    彼时她未走过的异乡的新路,从来都是他寸步不离地在她边。

    而她所能看见的世界,是他排除万难后送到她面前的礼

    -

    江南的雪连着了叁日,第四日午后方止。

    风荷端了煮沸的和汤药来,阖上门,把寒冽的风都关在外,屋炭炉烧得温,卫漪仍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前几日他烧得浑,昨夜才退了,思绪都迟钝了许多,喂药时也懵懵懂懂,原本可以直接喝完的药,现在要喂一,才肯喝一

    风荷唤他起,他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等着。

    “睛好全之前,都不许睁开。”风荷端了过来,见他漆墨的睫在纱后一眨一眨的,立时喝

    郎君挨了骂,默默地垂,瞧着还有几分楚楚可怜。

    风荷给他摘了纱,用气熏蒸着睛,嗓音柔和了几分,“不是凶你,你这雪盲症若是不好生养着,日后见了雪光总要复发的。”

    又郎君的脸颊,“乖一,待会把药喝了。”

    卫漪这时思绪也已回拢许多,不再要风荷喂,端着碗乖顺地一饮而尽。风荷接过碗,顺势了一颗饯在他,见他微微摇示意自己不需要这个,忍不住心地笑。

    “傻乎乎。”

    他又摇

    风荷用帕抹着他嘴角的药渍,忽地倾亲了一他莹,这吻极轻,恍惚间落似的过,卫漪意识后退。

    “怎么了?”风荷握住他轻颤的手。

    的郎君摇着,慌无措。

    “不可以亲吗?”

    “为什么不可以?”

    风荷不知他有什么顾虑,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想再等着他主动开了。

    于是捧着他的脸,任地吻了去,他的殷红似醉,碾碎了的海棠似的,她肆无忌惮地咬着、着,将尖探去。

    他怯怯后退,却又被缱绻痴缠,齿的甘醴尽数落

    他仰,被迫受着女郎近乎于欺凌的吻。

    “哭什么?不许哭。”

    她的吻稍稍离了一瞬,又落在角,拭去温的泪痕。

    温柔的表象过后,又衔住了他红艳的,馥郁的两香息在齿间如同藤蔓般彼此攀援缠,他呼渐渐频促,被女郎势地压在肆意亲吻。

    “为什么我不可以亲你?你好歹说理由来,若说不,凭什么拒绝我?”女郎贴在她耳畔低喃,似是罂粟一般,蛊惑着他一同沉沦。

    “小郎君是狐狸修炼成的妖吗?不然为何我会这般喜你……”

    “乖一,不喜我亲吗?”

    被围困至方寸角落的郎君颤抖得愈发厉害,几乎要无声溺毙,心脏在和理智的竞逐之,生生撕扯一个,凌的风雪来……

    疼痛至极。

    “女郎!”

    “女郎……”他仰着,坐在她,声音几近呓语,纤瘦的胴像极了一溪雪,待日光显,便会顷刻离散于尘世间。

    “女郎,是我。”

    是……她梦魇的、厌憎的恶鬼。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这么久。”

    “女郎。”他摇着,泪满面,“我,很不好。”

    天地之间阒寂许久,只剩他隐忍痛苦的哭声。

    ……

    “我知。”

    风荷捧住他的脸,在他沉浸在悲戚痛苦的绪之时,倾,与他额心相抵。

    轻喃:“小傻,我一直都知的。”

    “叁年前,你离开江宁的第十日,你的好朋友冯榷忍不住心煎熬,把所有与你有关的事与我和盘托。我知你只去往南疆寻药,知你让冯榷把药亲手予师父,并且让他瞒着我,可是你寄到江宁的每一封书信,都在我这里。”

    “五月初叁那日,你回到了江宁,偷偷躲在金鱼巷的槐树后看我,险些被我发现,又仓促离去。六月十二日,你送了那对妹两个金元宝。七月初叁,你听到我说栀很香,又送来了一捧栀,若非阿昭的鬼主意,恐怕你会一直藏着不来见我。你告诉阿昭你的名字叫无忧,是因为从前在汴京时,我教会了你写乐无忧四个字。”

    “你说,你是不是个小傻?藏也藏不好,总让人一看穿。”

    “我不知你为何瞒我,可是我的小郎君,我永远庆幸,自己从未有一刻想过与你分离。”

    她似菩萨一般低眉。

    “也一如既往地,这般喜你。”

    -

    我的郎君算不得善人,惹杀戮罪业,囿于因果,若循佛家偈语所言,此生大约难离惊怖、多病、短寿。

    可他也曾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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