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皇后脸上多了些怜惜。
关于褚映玉的况,她早已让人查得差不多,自然也知这孩七岁之前独自在青州老家大,只有仆人照顾着。
想必这“阿丑”的小名,便是照顾她的仆人私为她取的罢,希望这孩能平平安安地大。
民间确实有这样的说法,给年幼的孩取个贱名,阎王爷就不会收,孩也能好好地大成人。
其实如果褚映玉不说,“阿丑”这小名早就随着她离开青州湮灭在岁月之。
然而当皇后问她有无小名时,她仍是说了这个名字。
这或许是她一生,最初得到的善意,虽然名字确实不好听,难登大雅之堂,但她仍是十分珍惜。
皇后又问了褚映玉几句,褚映玉皆一一答了。
直到她脸上疲惫之,朝陆玄愔:“玄愔,你好生照顾映玉,莫让她受了委屈。”
陆玄愔应了一声。
两人退寝室,让皇后歇息。
翡音和嬷嬷一起伺候皇后躺,翡音说:“娘娘您没看到,刚才殿和褚姑娘一起来时,那份默契,不知的还以为他们心有灵犀呢。”
嬷嬷也笑:“可不是,褚姑娘一看就是好的,很适合殿。殿不说话,要是来个太过活泼的,叽叽喳喳地吵着殿,殿又不能反驳……”
皇后笑听着,说:“这孩确实不错,真不像是孟蓉会养来的。当然,还是玄愔喜更重要。”
只要是她儿喜的,她这当娘的都会为他争取。
嬷嬷和翡音也想到平侯夫人——以前的静安郡主,褚姑娘的确实和她不像,约莫是褚姑娘不是她养大的罢。
真是万幸!
吐血
皇后不适, 受不得打扰,褚映玉应该适时告退的。但皇后又吩咐七皇照顾她,显然是特地给他们相的机会。
对于皇后的好意, 要是正常的未婚夫妻, 自然十分欣喜,满怀羞涩和期盼。
但对于褚映玉来说, 就有些尴尬了。
离开皇后的寝后,褚映玉便有些想。
不等她开, 袖被人碰了碰,她抬看过去,发现陆玄愔正低看她,说:“走罢。”
“去何?”褚映玉意识地问,等开后方才反应过来,又闭上嘴。
她心里有些懊恼,果然短时间无法改变某些习惯。
每次只要他开时,她都会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以前是为了讨好他,让自己的境更好一些。久而久之,便成为习惯。
不用特地看, 她都知坤宁的那些人在想什么。
陆玄愔的神也有些诧异,在褚映玉兀自懊恼时, 那双和皇后相似的桃里一地渗了笑意, 柔了和他眉间的锋芒,清贵无双。
他没回答,而是朝人看过去。
一名人将褚映玉刚才脱的大红如意云纹白狐斗篷拿过来,陆玄愔伸手接过,亲自为她披上。
褚映玉浑僵, 几乎是屏息着,垂的能看到那双肤冷白、骨节修的手不不慢地为她系上斗篷的宝石扣。
为她披好斗篷后,陆玄愔又接过人递来的手炉放到她手里,然后带她了门。
坤宁附近有一座梅园。
正是梅绽放的时节,寒梅傲雪,极为丽。
两人走在梅园之,呼之间,仿佛能嗅闻到寒梅幽幽的清香,连冰冷的空气都变得暧昧几分。
褚映玉没想到他会带她来梅园。
此此景,让她不禁想到半个多月前,他们在安王府别庄的梅园的场景。只是那时候,他们各自都另有婚约,而非现在,两人成为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这时,他停来,伸手将落到她发上的摘来。
褚映玉就这么仰看着他,他清湛的眸倒映着她的模样,大红的斗篷,白的狐,衬得她的脸致丽。
她知自己是丽的,然而丽的容貌并没有让她得到来自家人的多少关,是以她从未在意自己什么模样。
“殿。”褚映玉突然叫了他一声。
陆玄愔嗯了一声,慢不经心地将那片梅拢在手心。
褚映玉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您为何选我……其实您有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先前听他的意思,是为了成全太后的一片慈之心。
她相信了。
但现在,褚映玉觉得本不是这样。
若真是成全太后一片慈之心,没必要再扯什么太后当年早就相她这事,这些明显就是于她有利,连太后都夸她好,遗憾当年没将她定给七皇……
如此,就算她和孟瑜山退婚,世人也只会觉得退得好,退得对。要不然,为何刚退婚不久,圣人就上为她和七皇赐婚呢?
褚映玉拥有一个好名声,好前程,无人敢说她不好,敢说这桩婚事是褚惜玉不要的,从褚惜玉手里抢过来的。
至于七皇,虽然也能从褚惜玉这前未婚妻的丑闻脱,到底没有她得到的益大。
褚映玉甚至有些惶恐。
皇后为何会手预?她毫不怀疑皇后的手段,可皇后完全能给七皇挑一个更好的世家贵女,并不需要在名声败坏的褚家找儿媳妇。
她很清楚,皇后不会为了成全太后的慈之心,牺牲自己儿的婚姻。
陆玄愔垂眸看着她。
虽然她努力地维持面上的平静,而她也得很成功,从伊始到现在,她表现得落落大方,退有度,沉稳从容,令人称赞。
但他仍是觉到她的不安,甚至从她某些不经意的举动看来。
看到这样的她,陆玄愔心里涌起一难言的酸涩。
梦里的她乖巧沉静,在夜等待他归来,同时也在讨好他,却没有像现在这般不安惶恐。
他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最后只:“合适。”
褚映玉怔了怔,然后自嘲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合适吗?
上辈他们婚后的第一年,两人极少有接,她就算想要讨好他,改变自己的境,也很难等到人。直到第二年,他回府的时间终于多了一些,两人相的时间也变,然后圆了房……
第三年时,她已经彻底地习惯皇家媳妇的生活,好自己的职责,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家媳妇,挑不病。
两人的关系也比以往要亲密许多。
想必他对她是满意的,她不仅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好为人|妻、为人儿媳妇的本份,让他无后顾之忧。
可不就是合适吗?
陆玄愔明显能觉到她脸上的变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却不知自己错在何。
这让他有些焦急,脸上的神也变得更冷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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