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钟关白
睛也跟着一亮，屏幕上是陆早秋发来的一句话。
“我在等直播。”
钟关白摸了摸陆早秋的
像，回：“等我。”
他想了想，又发了一句：“我
你。”
发完钟关白等了一会，陆早秋没有回，于是他把手机
给喻柏，向音乐厅舞台走去。
其实
照原本的安排，这是一场纯钟关白作曲的主题钢琴独奏会，但是钟关白后来觉得难度不够，曲目重排，自己作的曲只留
了两首最经典的电影
乐，一首放在上半场开，一首放在半场开，还有全场的最后一首，他没公布在节目单上，那是作给陆早秋的，纪念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年。
钟关白前几年就因为给电视电影乐一只脚踏
娱乐圈，现在两只脚全陷在里面，这次音乐会
得像演唱会似的，网络直播，一千八的票炒到八千八，座无虚席。
场有一大群粉丝是冲着钟关白这个人来的，作品粉反而不多，席间还甚至有人带了荧光
，场发现场合不对，立即
回包里。
钟关白穿着一件燕尾服，走上舞台的一刹那场发
大的呼声与掌声。
他姿态优雅而从容地走去和伴奏乐队的指挥及首席握手，看起来像一个有礼而冷淡的绅士。
然后他对台鞠了一躬，一言不发地坐到琴凳上。
场立
安静来。
第一首曲
是他最经典的曲目之一，电影主题曲。
钟关白微微闭了闭，抬起双手。
音符从指尖
泻到琴键。琴弦振动。
第一个音响起。
安宁而
净的琴声不断淌来，像是要去往天际，成为银河
的一抹光。
这首曲太经典，本
电影也很经典，剧
人，琴声一响就让人泪目，一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
。
钢琴声越来越轻，低沉的大提琴加
了来，像是在缠绕着钢琴声，低声诉说。
琴声越来越快，小提琴与提琴随之而来，钢琴声与弦乐织，仿佛连心
都随之共鸣，场有人
起了泪。
曲渐渐走向最
，钟关白的
突然一，一抬，果然乐队指挥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
场的人还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但是指挥和钟关白自己都发现了，大提琴来之后，他弹错了一个低音和弦。
就算一时场没人发现，但是直播视频一去，一定会有人听来。
钟关白勉
镇定心神，继续往弹。
钟关白演奏的
，一向在于，风雨旭日，雷霆霜雪，都在他的琴声里。但是这次的开场曲从那个错音开始，他的琴声无功无过，一
绪也听不。
一曲毕了，场一片掌声。
唐小离以前嘲讽说，这年听钟关白演奏会的，十个里有七个颜粉，两个人设粉，最后一个音乐粉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真正的古典乐好者才不承认一个几年没开过演奏会，整天在综艺上
脸，时不时登一微博
搜榜的人能算演奏家。
倒也没错。
钟关白弹完，觉背上已经起了虚汗。
他从来没有过这
觉，一双手都不像自己的了，他坐在琴凳上，手掌翻转，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在看别人上的东西。
忽然，谐谑的小提琴声响起，拉了起了电影里的一首幽默的曲，像是要跟观众互动。
这不在安排之
，盯着自己手指神的钟关白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小提琴在提醒他。
他一抬手，跟上小提琴的曲调，观众也跟着节奏拍手。
弹完那一小段，钟关白心神定了一些，开始准备第二首，
拉姆斯的。
这首曲是由圆号先开始，再缓慢的钢琴，接着加笛和弦乐。
钢琴声突然一沉，带起了主旋律。
这首曲第一乐章很，难度也大，第二乐章一来就是激烈而急切的钢琴，弹到第二乐章
的时候，钟关白前一黑，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重重扯了一把，突然一片空白。
乐队还在继续演奏，但是钢琴声却戛然而止。
钟关白的手突然抖起来。
台只有很少的观众发现了异样，这时候整首曲正好行到弦乐组为主导的分，没有钢琴也听不太大异样。但是这阵气势辉煌的弦乐结束之后，应该上接一段钢琴独奏的琶音。
弦乐组演奏完，钢琴却没有发任何声音。
场上一片压抑的静默。
大颗的汗
从钟关白的额上
落来，砸在琴键上。
场发一阵
动声。
乐队指挥立示意过那段琶音，直接圆号独奏。
但是圆号之后还是一段钢琴独奏。
钟关白想尝试接上圆号，但是他脑里什么都没有。
他的手指颤了颤，在键盘上不成曲调的几个音符。
整首曲
本行不去。
乐队只好直接再次直接弦乐组，直到第二乐章演奏完毕。本来应该由钢琴的沉重和弦将缓慢的圆号声带往激烈的弦乐，现在少了这段钢琴，连接变得异常突兀，再加上前面诡异沉默里的几个音符，再没有音乐常识的观众都知
发生了演事故。
指挥的询问的神已经很骨了，场的动变成了喧闹，有人在问到底怎么回事，有人已经开始抱怨。
钟关白坐在琴凳上，垂着，他的额上布满了汗，几颗汗打来，落在他睫
上，就像在哭。
死一般的寂静突然爆发一声利喝：“退票！”
钟关白好像看见了一座大厦。
这座表面完好的大厦被丢了一块石，砸破了一扇窗
，只是一块，就已经预示着大厦的倾覆。设计与建造时遗留的缺陷，使用时的破坏，所有的痕迹都随着那块石会被翻来，最后所有人会围着那座大厦，说：“这是一栋不值一提的破楼，我们拆了它吧。”
不会有人记着，他们也曾仰望它，赞颂它。
他缓缓转过，朝观众席看去。聚光灯砸在他脸上，让他看不清台的任何一张脸。
“垃圾！”
“什么玩意儿！”
“我要退票！”
在一片骂声，突然一个声音喊：“关白加油！”
场许多人跟着一起喊起“加油”，还有人鼓起掌来，逐渐盖过了那些喊“退票”的声音。现场的毕竟绝大多数都是粉丝，某些时候更严苛，某些时候也更宽容。
钟关白看了一会观众席，任舞台上的白光照得他
目眩。
过了一会，他撑着钢琴站起，朝着观众席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又朝乐队鞠了一躬。
超清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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