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太安静了。
两人很默契地没说话,于不同的原因。
施翎是因为不好意思开,不知开要说什么,江承越是因为不想打扰施翎,因为她看起来太疲惫太困倦了。
施翎靠在车窗上,玩着手指,太安静了,她的心事又涌上来。这样的氛围,很适合酝酿一些悲伤的绪。
她抹了角再次溢的泪,不想让江承越看到。
江承越不时用余光瞟她,这次准地捕捉到她泪的动作。
他装作没看到,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施翎轻轻地咳了一,她不敢太大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她觉得任何声响和动作引起的尴尬都会被放大。
“冷?”江承越听她咳,问。
“啊……没有,就是清一嗓。”施翎回答。
江承越还是将空调的温度调了。
又陷了安静。
施翎从没觉得回家的路程这么漫过。
其实她此刻很矛盾。从第一次见面的悸动,再到第二次见面的惊喜,她承认自己对江承越有心动的觉,可今天自己的狼狈被他尽收底,让她觉得很不堪。她私心是想和江承越有独的机会的,可是不是现在,不是在她睛哭红了、妆哭了还醉了酒的窘迫的状态。
她想靠近他,想了解他,可一想到自己那些糟心事儿,她又犹豫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备与被的能力和资格,她想跟着心走,却被一些绪绊住了脚。
“想起我不完
你会不会
逃离我生命的范围
……
一个人失眠
全世界失眠
无辜的街灯守候明天
……”
这首歌很合时宜地响起,施翎竟觉得有些应景。
“这歌很好啊,我也喜听。”施翎想着不能一直安静去,先开。心想人家送你呢,一言不发,真把人当专职司机了?
“嗯。”
……这好了,又尴尬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说话呢。
其实江承越也有些后悔自己回答得那么冷漠,好像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似的。但他是真不知该说什么,说多了又怕她觉得自己话多,毕竟她现在正不舒服着,而且两人也没熟到那个程度。
施翎如坐针毡,闭上睛假寐。
车开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到了施翎小区门。
江承越不忍叫醒施翎,他不知其实人家压儿没睡。
施翎还在装睡,受到车没动静好一阵了,她心想应该是到了吧,便假装艰难地睁开,了睛,睡惺忪的样,“嗯?到了?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太困了,喝了酒就这样了。”
“没事。刚刚才到。”
“那拜拜,今天又麻烦你了,改天一定请你吃饭。”施翎想着,怎么着也要客一,而且人家确实帮自己两次了,是该表示表示。
想到明天双方团队又要开会讨论,她说:“那明天见!你开车小心。”
江承越咀嚼了一这句“明天见”,才反应过来明天两方又要开会,便说:“嗯,明天见。”想到施翎喝醉了,又问:“你……可以吗?我送你上楼?”
“不用不用,我叫了我妈来接我,你放心。快回去吧,开车小心,早休息。”施翎怕他真要送自己,到时候不知得有多尴尬,忙撒了个谎。
“嗯,那好,你也早休息。”江承越没持。
施翎再次谢后车,关上车门,转就走。她撑着意志和想要站稳,一步一个踉跄地朝小区门走去。
江承越没急着开走,他知没人来接她,扭望向车窗外,目送她跌跌撞撞地向里走。
看着快小区门了,突然,只见施翎弯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捂着脸,在起伏。
施翎再也忍不住,她憋了一路的绪终于冲破了闸门,汹涌地爆发。
她努力支撑着自己不倒,另一只手捂着脸任泪决堤。她除了哭,再不知该什么了。这一刻她想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哭。
那些事,她真的从来没忘过。她以为她可以尘封那些往事,以为酒和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方,却不知借酒浇愁愁更愁、时间只会加所有往事的烙印。
还有今晚的江承越,她好难过,自己难堪的模样被他看到,她不想这样。她无法抗拒江承越对她的引力,却害怕他会无法接受这样自卑、怯懦的自己。
她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没多少集,却已经接近沦陷的边缘,忍不住要继续沉沦。
只是贪恋他那时温可靠的肩背吗?只是崇拜他在工作时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样吗?职场上的他,着西装,练稳重,不是溪川的时候一徒步装备的他,但两者都对她有莫名的引力。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倾心于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但她清楚,这样说不原因的心动,在她目前为止二十六年的人生,是第一次。让她想要奋不顾,却又让她犹豫不前。
……
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哭了多久,施翎只觉得睛哭痛了,发涩了,再也不泪了,她缓缓直起,胡抹了把脸,趔趄地朝小区门里去。
江承越也不知他这样看了她多久,看她哭得这么厉害,应该是有很难过的事吧。他好几次忍住了想要车去找她的冲动,却告诉自己,她刚刚那样拼命地掩饰、躲藏,应该是不愿让自己看到她这时的样的。于是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手用力攥了方向盘。
过了好久,施翎终于直起走了小区,他才回过来开车驶离了大门,往自己家开去。
他说不的烦躁,连车载音乐播放的抒歌都觉得吵闹,抬手关掉。
又摇车窗,了支烟,眉皱,吞云吐雾。
他没有烟瘾,只是这个时候,平白地就想支烟。
他才发现施翎小区离自己家也近的,都在市心,没一会儿就到了。
输密码,门。
江承越换鞋,扯掉领带,脱西装,径直朝客厅的沙发走去。
他重重地坐,双敞开,后仰,双臂分别搭在后沙发靠背端的两边,地叹了气。
他一手轻眉心,又接着抹了把脸,这么坐了大概有五分钟,他起,望向落地窗外。
他这房位于cbd附近,是个层大平层,面积很大,客厅的落地窗将江宜市繁华的夜景尽收底。
宽阔的淮澜江上,大桥耸地立着。那上面车龙,这城市即使夜,也从不睡眠。霓虹灯倒映在江面,闪烁着五颜六的波光,迷了人的。河两岸的楼仍亮着灯,工作的人似乎不知疲倦,公寓楼里的人似乎无心眠。这钢泥的城市,竖起了一座座大的铜墙铁,禁锢了不知多少年轻的灵魂和孤独的心,让人觉得此心无安,急切地想要寻找某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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