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之士[科举] -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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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贺这一年休息的时间足够,可也见了许多人和事,他被南京礼冷落了一波的事他没和张居正告状,可张居正已经听说了。

    张居正笑:“官员门一旦冷落,便是了再多事,旁人也觉得是理所应当,可一旦你得势,便是什么也没,也会有人替你表功。”

    “弟为官虽然不,人会了不少。”

    “你既回了京,手事务必然不会少。”张居正,“我知你与天亲近,但天家事,你还是少掺和一些。”

    见柳贺不解,张居正细细说:“张维、申汝默阁已有几年,你何曾见过他们去家事?”

    “与陛亲近有亲近的好,但靠得太近,便容易失去分寸,我之先例在前,你应当能看清楚。”

    张居正已十分不适,但仍撑着和柳贺说了很久,直至游七一再提醒,他才对柳贺:“天已晚了,我不留你用饭,你回去仔细想想。”

    “是。”柳贺,“请恩师顾着,莫太耗费心神。”

    此时天还没有全黑,张府门前依然有许多官员在等候,柳贺车经过时听到人说,张相此次生病,日日有赏赐送至。

    “大明天真离不得元辅。”一位官员说,“元辅为国劳心许久,我等必要将元辅伺候好了,唯有如此,天与太后才能安心。”

    听得此言,柳贺心只想冷笑。

    大明天自然是离不开张居正的,否则谁来背那最重、最黑的一锅?

    张居正神着实令柳贺心忧,他并非完人,有许多许多的病,李太后表面上对他极

    其信,心恐怕将它当成磨砺天的磨刀石。

    可张居正却不能对任何人诉苦。

    他都有如此权势了,痛苦自然会消失。

    ……

    见过张居正模样后,柳贺连饭都未吃得

    罪己诏的事张居正叫他别,这个时候柳贺已经不想着对陈矩差的事了,他是真真正正替张居正到担心。

    但张居正既然这么说了,柳贺再贸然手,若对方有什么后手,柳贺恐怕会坏了他的事。

    可他心仍是憋闷。

    这京城的风果然和他十分不合。

    他是因退两难之事而离京的,回京之后又是当,此事同样退两难。

    他觉得,张居正的遭遇也像是一模拟题——在官场上,便是位者也不能随心所

    就算他不愿找麻烦,天也会一直制造麻烦。

    ……

    到第二日,柳贺先至礼,他昨日已来过一回,但今日则是他作为礼主官与属们第一次会面。

    左侍郎余有丁,嘉靖四十一年士,右侍郎何洛文,嘉靖四十四年士,两人比柳贺为官时间更,当然,相比他们的同年,余有丁和何洛文的升迁速度已十分惊人。

    “见过堂大人。”

    面对柳贺时,两人将礼数都足了。

    “左宗伯与右宗伯不必客气,我等既都在礼衙门办事,便该如一家人般亲近。”柳贺,“本官也在礼任过官,别的衙门只觉我们礼清闲,可唯有我们礼官员自己知晓,别的衙门都能错,我们不能。”

    柳贺这话简直说到官员们心坎上了。

    礼涉礼制、科举、王府,稍不注意便是礼法重罪。

    自洪武朝至今,哪个衙门涉足事杀人最多?

    答案显而易见——礼

    仪制司一司藩王,科举,礼制。

    涉藩王者,永乐皇帝不必说,宁王朱宸濠造反是一例。

    科举之事,南北榜案有多少血腥?鼎鼎大名的唐伯虎也是因涉弊案终不能仕。

    论礼制,嘉靖年间的大礼议令朝堂换了一遍血,之后的首辅你方唱罢我登场,朝堂不仅是朝堂,而是生死。

    谁敢说他们礼清闲?真想一个大耳刮扇过去。

    无题

    礼官员心想,幸而新任大宗伯此前任过右侍郎,对礼的日常务了解颇,事实上,柳贺虽离了礼有一年,礼目前的要务仍是他经手的那些。

    但见惯了礼尚书调任的官员却清楚,柳贺说过好话了,接来就该新官上任三把火了。

    柳贺离京这一年,礼各司官员虽有变动,绝大多数却仍是那批柳贺熟悉的官员。

    果然,叙过旧后,柳贺便严申了礼的规矩:“本官的脾气各位应当也清楚,各位尽职尽责办事,本官也不会找你们麻烦,可若各位办事不力令本官蒙羞,本官也不会轻饶。”

    柳贺说话办事的风格和潘晟截然不同,众人皆知他是练型的官员,不过他升至二品堂,与在地方上任四品知府时已不相同,对待手官员要更宽和些,不可过于严苛。

    任礼尚书后,柳贺尽量不像之前那样事事都要,毕竟他统领着礼一个衙门,若他这尚书手太多,底官员反倒会觉得无所适从。

    柳贺任右侍郎时主抓的是削藩,一开始对务所涉不多,直到仪制、主客二司到他手上,他才成为礼权势最大的一位侍郎,在右侍郎任上,礼仪制、祠祭、主客等司的事务他都逐渐熟悉。

    潘晟卸任礼尚书前,向阁推荐的接任人选正是柳贺。

    见过礼官吏后,过了午,柳贺又单独见了余有丁与何洛文。

    先是给二人分权责一事,这算是礼尚书最重要的职权。

    柳贺与二人相皆是不,两人也都没有得罪过他,因而他的分规矩来,左侍郎掌仪制、祠祭二司,右侍郎掌主客、膳二司。

    二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两人上任礼侍郎也并不十分久,所掌的正是柳贺分的二司,若柳贺贸然改动,二人或许还要再适应一阵。

    余有丁是宽和的好人,王锡爵算是傲气的了,他对申时行都并不如何服气,对余有丁这位好脾气的同年却赞赏颇多,柳贺来京时收过王锡爵的信,王锡爵信想必也对余有丁提了什么,余有丁待柳贺态度亲近了许多。

    何洛文的则与余有丁截然相反,他话语始终有读书人的傲气在,不过在办事上,何洛文一向十分踏实,柳贺今日才和他见了一面,他便立刻给柳贺了一份文卷,文卷之,番京的礼仪条陈十分清晰。

    “番所遵定例为洪武朝时所设,到如今已十分陈旧,堪用的条例十分之少。”何洛文,“大宗伯,徐爵之事后,礼于番之事虽已有改,但不足之依然有许多。”

    礼这样的衙门所的事仿如补锅,哪里了错就去补哪里,其实多数时候也补不完整,毕竟礼衙门所涉事非同寻常,天不愿改,或是碍于礼制不能改,那便谁也动不得。

    柳贺:“你这章程待我先看一看,之后再报与阁。启图兄,此事我也与你明实阁与陛那里恐怕都不会通过。”

    “本朝与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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