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之士[科举] -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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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京之前,几位上官,柳贺与王锡爵关系最好,而到了回京之后,他又成了王锡爵的直属属,两人间反倒比离京前更亲密了一些。

    王锡爵其实也并不赞同夺之事,不过他已是三品的詹事府詹事,又岂能如普通翰林一般随意发声?

    且王锡爵毕竟任官时日,他很清楚,如今京景着实离不开张居正。

    张居正能将百官治得服服帖帖,且自考成法之后,官员懒散的习气被纠正了许多,张居正决定清丈天田亩,是为了朝廷收取更多田税,此事除了张江陵外,无人能有魄力、有胆识去推

    两人喝了两杯茶,柳贺便听王锡爵低声:“张相先找了大冢宰。”

    大冢宰即吏尚书张瀚,大明朝的吏尚书一贯上,可张瀚这吏尚书却是张居正一手提,朝臣皆知他唯唯诺诺,唯张居正首是瞻,他任了大冢宰后,吏便一直被阁牵着鼻走,丝毫没有牵制阁的能力。

    张瀚本人在朝政上也没什么建树,刘台就曾弹劾过他,说他将陕西治得一塌糊涂,为官毫无主见。

    “大冢宰未应?”柳贺

    “泽远果真聪慧。”

    官员丁忧其实是吏事,丁忧之前,吏要记其回乡的时间,吏给予官员勘合文书,待服满后再由原籍官吏查勘送吏,如果张瀚真应的话,他应当会在朝会上发声。

    王锡爵:“张相令大冢宰面,大冢宰却,奔丧若予殊典,此系礼事,与吏?张相又令人请大冢宰,大冢宰却不为所动。”

    张瀚的意思是,正常丁忧是吏的事,可张居正这夺却事关礼法,那就得礼来问了,和吏也不相

    柳贺不知张瀚是被张居正搓磨狠了,还是实在忍无可忍决定气一把,但他估计,张瀚这吏尚书恐怕是了。

    柳贺闻言也是叹气。

    “泽远应当也听说,翰林有人决定参张相一本吧?”

    柳贺:“詹事想必也听说了。”

    “此事,也是言不作为之故。”

    柳贺对此表赞同。

    张居正以考成法牵制言官,言官犹如被绳扼住了咙,发声远不如隆庆、嘉靖朝时,且自刘台事后,言官们更是不愿忤逆张居正,对他只有赞颂。

    言官本就该仗义执言,尽朝野的不平事,非言失声,又如何到他们这些翰林愤懑不已?

    翰林们一贯是有敢说话的传统的,王锡爵当初连拱都敢,若他仍是小翰林,只怕也要冲到张居□□上将他大骂一顿了。

    事实上,张居正父丧之后,也不是没有言官说话,比如御史曾士楚、吏科都给事陈三谟就首先上疏让张居正留,可谓毫无言官的节

    原本吴行也不那么愤怒,天旨夺是天对张居正的信重,但天旨,并不代表张居正能受旨,更不代表满朝文武面对此事竟只是附和!

    言如此,阁也是如此,首先上疏的陈三谟还是拱的门生,旁人还未声,他竟先一步讨好张居正了,简直……无耻至极。

    这般无耻的人,竟还窃据吏科都给事之位。

    要知,吏科是六科之首,吏科都给事是言官领袖,吏科都给事若是一些,连阁臣都能劾倒。

    桩桩件件事累加起来

    ,吴行自然难抑怒火。

    柳贺:“詹事可有什么好办法?”

    王锡爵沉片刻:“只能见机行事了,泽远,你能否……”

    王锡爵话说了一半便止住:“算了,先等等吧。”

    张居正是没有走,可他也没说会留,他们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

    回到家时,柳贺已一疲惫,今日只这一桩事就叫他心俱疲,比他在扬州跑完各州县还要累。

    吴行想上疏弹劾张居正,依王锡爵的意思,有这般想法的翰林还不止他一个。

    王锡爵的未尽之意柳贺也明白,他是想看柳贺能否劝动张居正,毕竟刘台事上张居正的确听了柳贺的劝,然而夺之事非常事可比,这是叫张居正彻底卸的权势,张居正又如何愿意?

    张居正连张瀚都找上了,必然就是不想走了。

    这一夜柳贺都未睡好,满脑想的都是夺的事,夺/事虽与翰林院关联不大,然而柳贺却觉得,他必须在此事上些什么。

    脑思绪过多,第二日柳贺差睡过,还是杨尧将他喊醒了,柳贺才意识到自己醒得比平日迟许多,再一照镜,他脸的确不太好。

    待到了翰林院,各人神也是不同,柳贺才坐,就听说了今日官员们纷纷上疏,表达对张居正的挽留之意。

    面对天的夺之恩以及百官的挽留,张居正终于有了反应,他表示,自己既蒙受天恩典,自当遵守礼法,还是让他早日回乡守孝吧。

    天自是不允。

    不知的官员以为这一回张居正真要走,可知晓的官员却都清楚,他此举无非是装模作样罢了。

    张居正还未走,吕调却上了三封疏,说自己年老乞休,他为何早不休晚不休,偏偏现在要休?

    但不如何,张居正既然说了自己要回乡守孝,也算是安抚了一些绪激动的大臣,大臣们等啊等,又等了几天,却发现张居正嘴上说着要走,可到现在连动也未动,阁之事也未与吕调接。

    指示

    “学士,今日官员们不仅上疏挽留张相,许多人更是到张相府上,称朝廷不可一日无张相,群如此,张相只怕不会离京。”

    对张居正丁忧一事,翰林们也是议论纷纷。

    “我等翰林官该如何,也当有个章程。”

    “依我看,朝事的确离不开张相,不若我等也去相府规劝,也算为天百姓尽了一心力。”

    此人一声,便有人斥责:“陈允一人去便是了,天百姓会记住你的恩的。”

    说话之人是陈思育,嘉靖四十四年士,许国与沈鲤的同年,此人现任右坊右允,近日刚补了经筵日讲,此人颇受天重,翰林院的同僚们却大多与他关系平平。

    无他,他这官升得太不正了。

    翰林们皆知,他与张居正的家游七好,又与冯保门人徐爵好,翰林们都以此为耻,他却丝毫不觉。

    陈思育被闹了个没脸,立于一旁不再多说,但依然有数位翰林看不惯他这般谄媚,言讥讽了几句。

    见到此景,柳贺:“各位大人,《会典》条文可修完了?本官在此候着各位呢。”

    重修《大明会典》乃是本职,翰林们闻言退去,不过难免有人在心想,柳贺这官得越大,胆却越小了,当年会试筛落张敬修的柳三元去哪儿了?

    柳贺稍候了片刻,黄凤翔先了条文过来:“学士,为何……”

    柳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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