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之士[科举] -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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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贺对比了张居正和李东,说当年李公可以宽恕罗圭峰,今日恩师为何不能宽恕刘台?恩师的气度远胜当年李公。

    柳贺不太会写捧的文章,写得太过显得他自己太,但是不写,张居正正在气上,他总不能说,刘台骂得真,且让我也来骂一骂。

    在信,柳贺也很隐晦地提示张居正,刘、傅二人选择的方法固然不对,但两人所言之事他还是需考虑一二的。

    他在台上是为了改革,但他心知晓,朝一些官员知晓,不代表天知晓,不代表天人知晓,即便改革必须扫清一切阻碍,但自封为摄并非改革必须,为家弟科举谋也并非改革必须。

    改革固然有许多值得攻讦之,但总比因私遭攻讦要贵一些。

    柳贺还在京时其实已经和张居正提过这些,不过他人微言轻,说的话张居正恐怕也不会听。

    写完信再回房时,杨尧已经睡了,柳贺替她好被,躺来后却有些睡不着,迷迷糊糊过了许久才睡过去。

    昨日睡得迟了,他却醒得很早,一大早,他便命人将这封急信送

    “尽人事听天命吧。”柳贺也只能如此了。

    劝动

    除了写信给张居正外,柳贺也给王锡爵写了一封信,希望他能在刘台的事上帮忙说一句话,王锡爵与张居正、张四维的关系都还不错,且隆庆五年这一科会试,王锡爵在《秋》一房取了刘台,是刘台的房师,王锡爵如今任詹事府少詹事,说话的分量要比柳贺他们这一科士重多了。

    柳贺不求他们能替刘台减轻罪过,主要是想挡一挡张学颜。

    张学颜如今任辽东巡抚,是张居正信赖的边臣,他虽为拱所,但自也极有才能,可惜柳贺与他无甚,只能拐弯抹角地请人递话。

    张元忭及邓以赞等人倒是希望柳贺通过天对张居正施压,但这事柳贺是绝对不会的。

    他是外官,能受天信赖已是不易,何况他并不在京,本该给天一个臣的印象,若是京事他都手,手未免伸得太了。

    何况在这大明朝,媚宰相可以,媚上官也可以,媚天的话……连张居正都会被刘台揪住小辫骂,更不提权势远不及张居正的官员了。

    作为文官系统的一员,就该守文官的规矩,谁人不想媚天得升位?其实人人都想。

    但即便靠献媚天升官,表面上也须得装作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不受,再不受,三推四请之后才勉勉受了。

    规矩就是规矩,殷士儋及张四维阁为何会为人所诟病?正是因为他们不会推及廷推的规矩来,文官们自然会不满。

    到这时候,柳贺也觉得,自己在京积累的人脉着实有些少了。

    新士任官后,最先积累的人脉便是自己的座师与房师,然而柳贺的座师是张居正,他考虑到张居正在历史上的结局,便不自觉地和张居正拉开了距离,加上张居正也并非那等易讨好的官员,柳贺也摸不准该如何去讨好他。

    之后就是翰林院的诸位学士,他在翰林院修史,最常接的便是几位掌院学士,如今丁士归乡丁忧,诸大绶、陶大临皆过世,此前还欣赏柳贺,但他在扬州与盐运上起冲突之后,待他恐怕也不如从前。

    柳贺与同僚们关系倒是不错,但他这些同僚们想在官场上伸展拳脚恐怕要等十年后。

    难啊。

    不过虽然难,这官柳贺还是得继续当去,由不得他半途而废。

    ……

    十日之后,柳贺的急信终于抵达了京城。

    柳贺离京两年多,翰林院已与隆庆五年时有很大不同。

    罗万化及沈鲤回乡,陈栋过世,隆庆二年的士升日讲的升日讲,值起居注的值起居注,柳贺在时也算翰林院的风,翰林们当值时未必会提起他,可私喝酒的时候总把他挂在嘴边。

    而这两年柳贺在扬州知府任上得不错,时不时就有惊人之举,但在翰林们看来,他虽是四品绯袍大员,却近乎于自绝前程了。

    京官瞧不上外官,大明朝自来有之,翰林可谓俯瞰除了阁阁臣以外的所有京官,至于外官,则更不被他们看在

    这几日翰林院的门话题自然是刘台之事。

    刘台被诏狱,最愤愤不平的便是这群翰林,尤其是隆庆五年这一科士,刘台殿试时是二甲第四,只是馆选时未考翰林院罢了,可经历过三个月的观政期,众士们关系也是亲密。

    “盖兄,可还有别的法了?”

    张元忭摇了摇:“昨日我收到柳泽远的回信,他已修书一封给张相,但愿他能令张相回心转意。”

    “恐怕是难,泽远已不在京多日,他的文书怕是难改张相心意。”邓以赞,“泽远已尽力了,他远在扬州府,我等也不可令他难。”

    听得

    邓以赞此言,张元忭、吴行等人俱是

    他们原也商量过,是否该因此事打搅了柳贺,但隆庆五年这一科,榜张元忭与探邓以赞都不讨张居正喜,尤其邓以赞,他会试的文章得到过张居正的夸赞,但他在翰林院任编修时却常给张居正提建议,久而久之,张居正也很不耐烦。

    而柳贺平素为人虽低调,却是一个真正能事之人,同年们都知晓他靠得住的,行事上自然常常依赖他。

    “泽远是实事之人,若非扬州府诸事艰难,他恐怕也写不《治河策》与《论商》这样的雄文。”

    “汝德兄,你分明在说泽远是懒人。”

    邓以赞笑:“我何有此意?”

    柳贺是大明朝继商辂之后写得很少,只有当值诰敕房时有只言片语

    然而,到了扬州府后,一篇《治河策》,一篇《论商》,其文辞之壮,叙事之巧,策论之奇绝,众翰林都啧啧而叹。

    若柳贺仍留在翰林院,“翰林院文章”恐怕也不会沦为京谈资了。

    众人正议论着柳贺文章,却有一翰林:“各位兄台是否太估柳泽远了?柳泽远若是能令张相回心转意,他自己恐怕都不必去扬州任那亲民官了。”

    “刘台之事,各位仁兄为之奔走已尽了力,如今若仍拘着此事不放,各位恐怕也会得罪张相。”

    翰林院人事虽简单,但一众翰林之所以刻苦表现,无非也是为了在詹事府占据一席之地。

    刘台之事,有人反对张居正的法,自然也有人支持。

    听得张元忭几人时不时将柳贺挂在嘴边,甚至写信请柳贺帮忙,不少人心都是不屑。

    翰院前途无量的官员那般多,偏偏还有人惦记着那柳泽远。

    吴行听了此言有些生气,张元忭却伸手拦住他,示意他争吵无益,但史馆讨论《论商》一文的氛围却没有了,众人无甚趣味地翻着手的条文,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压抑。

    就在这时,史馆蓦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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