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盐商越说越觉得委屈,往日扬州府的主官们待他们皆是客客气气,没有一个如柳贺这般。
前任谢知府财又好名,到了扬州府,他就像了糖罐的老鼠一般滋,和扬州府的盐商们相也是洽,而柳贺年纪轻轻便已三元及第,盐商们以为他应当好名,谁知柳贺是油盐不,对盐商们的讨好并不放在心上。
此前因钱家之事,盐商们已经鼓动盐运司衙门及扬州府弹劾过柳贺一回,同样的招不可能再使第二遍,想让柳贺降职或外调也很难,对方任过帝王师,又简在帝心,会试筛落了张敬修都不影响他活蹦。
要真将他挤走,除非有足够的利益换。
什么才能打动他柳三元呢?
柳贺如今已是正四品知府,大明朝知府一百五十九员,分量比扬州知府的不超过十人,再往上便是从三品,在京是光禄寺卿、太仆寺卿,在外是参政、都转运盐使,就算柳贺能被打动,他们也没本事安排一个从三品官给柳贺当。
“那我等就在此说定了,年前府台相邀,我等谁都不去,看看到时候是谁不来台!”
钱家、宁家、贾家等
盐商在扬州府经营甚广,柳贺要严查商税,就是要从他们上割,这些盐商虽富有万贯,可要他们血他们却也是不愿的。
……
姜通判这几日急得如锅上的蚂蚁一般,府城的大他都已知会过了一遍,给各州县的要求也都达了,可满府的商人,除了一些家业不够大的,其余竟没有一个给他保证会去。
姜通判虽想着柳贺被人看笑话,可他心里并不愿看到此事发生,一是柳贺是他的上司,他不能拿盐商们怎么办,拿他一个通判气还不是轻轻松松,二则他分钱粮后,在府城的地位可谓节节攀,这一切因何而来,姜通判心比谁都清楚。
当年谢知府看程通判,除了程通判贴得快之外,也是因为程通判比他机,为人也不如他温和。
姜通判的脾只适合当佐贰官,他若是当了主官,很容易被底人牵着走,正如他也镇不住府城这些老猾的富商一般。
终于到了这一日。
快过年了,知府衙门张灯结彩,炉火烧得旺旺的,召集士绅盐商的偏厅也温如,如此盛事,姜通判、房书吏等人都坐在一旁,主位则空等柳贺到来。
“周员外,您到得真早。”
“顾员外,您家今年又添丁了,真是好福气。”
“……”
府商人自是知晓柳贺召集他们是为了什么,不过如钱家、贾家那般有势力的可以不卖柳贺面,他们这些普通商人却不能不给。
时辰还未到,偏厅已有不少商人到了,众人见前面几排都空着,均是一副心领神会的表。
“钱员外今日恐怕是不会来了。”有知晓幕的商人轻声嘀咕,“咱们知府大人前些时候可是把他家狠狠得罪了,他如何会卖知府大人的面?”
“那几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人家有本事得罪府台,咱们还是乖些来吧。”
漏刻已经快到了,姜通判听得门外脚步声,料想府台大人此时应当是到了,可偏厅竟还没有坐满,预想着再过一会府台大人发怒的模样,姜通判不禁悲叹了一声。
门外脚步声作响,门被推开的瞬间,姜通判忽然瞪大了睛。
满室的商人们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看到了惊讶之。
平日最为张狂的贾员外竟来了!
姜通判也知,府城诸盐商,贾员外一贯是最能喊叫的一个,此次府台召集议事,也是他喊声最响。
贾员外脸虽有些不愉,却仍是和姜通判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姜通判抬望了望窗外,这太今日的确没从西边来啊!
贾员外低着,往前排坐,他抬看侧人时,竟发现对方是兴化县的李乡绅,贾员外数年前与李乡绅打过,他贾员外生意得不小,可无论如何也是比不过有一个首辅哥哥的李乡绅的,见得李乡绅都老实过来了,他心的怒火也就稍稍浇熄了些。
可令他震撼的却不止如此,他坐后不久,一个的让他不由张了张嘴。
那日他们几人聚在意满茶楼说了什么,贾员外心记得清清楚楚,可,现在他面前的分明是宁家的宁员外!
他们信誓旦旦说,府台相邀他们绝对不来。
宁员外也没料想到会在此地碰上贾员外,彼此尴尬一笑,尴尬有一分无可奈何。
而接来,正如玩猜谜一般,季员外与钱员外都到了,还有几人来得有些晚了,偏厅里原有几张空位,这时却挤不了,他们只能站了片刻,等候姜通判派人再搬张椅过来。
知府大人还未至,偏厅却一片静谧。
姜通判及书对视一,都从彼此看到
了震惊。
以往谢知府在任时,府这些盐商们哪个不是把架端得的,三请四请不愿来不说,即便是扶危济困之事,若是府衙未曾将他们名传扬,盐商们通常也是不给面的。
姜通判想起前日他去找柳贺,他心忧虑万千,柳贺却仍安安稳稳地写文章,似乎完全未受此事的影响。
姜通判此前以为柳贺是撑,现在想来,柳贺分明是智珠在握啊!
但他左思右想依然不知,柳贺是如何将这群骄兵给降服了的。
……
众人既然都来了,互相嘲讽也没必要了,于是便谈起了今年这一年的收成,今年漕督衙门及府衙将扬州府的河疏通了一遍,盐运船及商船都未受阻,因而盐商们的生意比往年好了不少。
但嘴上他们仍是抱怨,有说盐价便宜的,有说私盐猖獗的,还有人将运输的损耗都计其的。
姜通判听了不由撇撇嘴。
他是正六品,月俸只有十石,这些盐商们个个腰缠万贯,还在这里抱怨不休,他们算账时算的恐怕不止运途的漂损,连他孙养的狗每日吃的骨都算去了。
盐商们谈论了片刻,只听门外一声轻响:“扬州知府到。”
满室的嘈杂声在这一刻化为寂静。
众人视线之,一名着绯袍、样貌十分年轻的官员缓缓。
无论此前他们有多少腹诽,这一刻都是起行礼:“见过府台大人。”
柳贺目光扫视一圈堂:“各位不必多礼。”
柳贺话语不见多少威严,但当他目光看过来时,众位盐商都是不敢与他对视。
众人初见柳贺时,他不过是谢知府边只知附和的同知,儒雅谦逊,谢知府说什么,他便应什么,可不过短短数月,柳贺上已满是一府主官的威严。
如此年轻便掌握生杀予夺之权,难怪如此好斗。
商税
柳贺在主位上缓缓坐,偏厅之,他年岁最轻,可却没有任何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