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次柳贺加固堤防之事却让吴桂芳刮目相看。
很显然,柳贺并非那等纸上谈兵之人,他能在淹之前及时巩固大堤,让邮宝应免遭患,足以说明柳贺于治上也有想法。
吴桂芳之所以派人来请柳贺,一方面是真实意想听听他的看法,而另一方面,也是想以柳贺这门生的份影响到张居正。
吴桂芳想开通草湾、恢复老黄河的故,拓宽黄河海之路,而朝却有大臣提议堵住崔镇的黄河决,束归漕,两想法都有人响应。
为官之途,政见的重要不言而喻,有时候官员之所以遭罢免,并非他们为官不堪,只是他们所支持的与当权者不同罢了。
……
柳贺到达漕督衙门时刚到午,吴桂芳在衙署见了柳贺,和之前几
次均着二品大员的官服与柳贺会面不同,此次吴桂芳穿了常服,两人相谈时便没有上级对级的庄严气氛。
柳贺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泽远住在衙署可还方便,若有不便之,你尽可以找谢知府解决。”
“禀漕台,官适应,扬州城众多,官着实大饱福。”
大明朝的扬州因两淮盐运而兴,鼎鼎大名的淮扬菜便是盛于盐商,盐商们吃得考究,用料考究,在这扬州府为官,说一句大逆不的话,日过得要比天舒服多了。
光禄寺厨的菜更适合喂猪。
不得不说,光禄寺的存在对各衙门附近小吃摊及酒楼的发展作了重要贡献。
柳贺对吃的要求都算很不严格的了,毕竟他一般,自小也未过上大鱼大的生活,可纪娘烧最简单的菜汤他都能大喝,对光禄寺提供的伙却很难以常理对待。
到了扬州,至少他的胃是很满足的。
吴桂芳也是吃之人,他在扬州为官的年限,对扬州自然是如数家珍。
柳贺赞:“官改日定要尝尝,叫漕台如此推崇的滋味究竟如何。”
“必不会叫泽远你失望就是。”
闲叙了一会儿,两人很快步正题。
吴桂芳先将一封文卷予柳贺:“泽远,此前老夫已经对你说过,老夫有意开通草湾河,恢复黄河故,老夫的想法皆在这纸上,泽远你细细看,有何看法可与老夫细说。”
柳贺拿起文卷细细看了起来,吴桂芳的目的已经十分明了,但柳贺仍是问:“漕台是想将邮湖堤坝筑以蓄吗?”
“正是如此。”吴桂芳轻轻捻须,“泽远果然聪慧非凡,难怪太岳兄对你如此推崇。”
柳贺:“……”
他堂堂帝王师被安排来治河,这等他当真不。
柳贺轻声:“漕台,官近日观察邮湖势,邮湖因黄河夺淮而起,湖床,若是将其堤坝筑,恐怕仍是挡不住这淮河之。”
“且此后黄淮之经此海,泥沙必然越堆越,到那时恐怕如洪泽湖一般成为悬湖。”
有句话柳贺没有说,若是邮湖的堤岸比地面还的话,一旦堤岸决,对附近百姓的侵害恐怕比过去还要大。
柳贺并不赞同吴桂芳的蓄之法,尤其在降量很的年份里,邮湖仅是容纳降就很是不易,蓄之能必然又要降。
吴桂芳沉片刻,过了许久才:“泽远还有何看法,一并说了便是。”
柳贺心知,这是他和吴桂芳难得敞开怀论治的时机,且他此前与潘季驯通过信,从对方听到了一些关于治河的建议。
“漕台可是想以草湾河分散如今淮河支的压力?”柳贺取了河图来,在图上比划。
吴桂芳:“正是,泽远你看,黄河由徐淮,此次崔镇决后,便涌至徐州与淮安等地……”
吴桂芳也是走技术路线的官员,虽然他以往所的是军事,但自接漕督之职后,他于治研究得也是极,他在河图上不断比划,对南直隶境势向、汇等均有十足的了解。
柳贺面上有些犹豫。
“泽远有话直说便是。”吴桂芳,“老夫被太岳兄架在了这个位上,你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何况方法并不重要,你我的想法都是将河治好,若是能治好这河,即便老夫的方法一条不用又如何?”
柳贺恭恭敬敬朝吴桂芳一拜:“官觉得,若要治河,便得淮黄一治。”
吴桂芳的着力在徐、淮、扬、泰四府州,但黄河之患却非仅在这四地,
不过吴桂芳为漕运总督,济宁以南的河他可以手,济宁以北却是河衙门的事。
“这……老夫也知。”
事实上,张居正正是因治河之事才定决心将漕、河两个衙门合并,漕、河分工有异同,两个衙门常常因为河上的事产生推诿和矛盾。
柳贺指着图上:“自漕台提到开通草湾之事后,官便时时思索,敢问漕台,开挖新渠是否因为海堵?”
“海目前只有云梯关一,河海不通畅,自然要开挖新河。”
柳贺沉了片刻,便指着图上另一:“漕台,这一您是否注意过?”
柳贺所指的,即从清至山湾西桥的一段,清是黄河、淮河、大运河三条河的汇之,而西桥也是此前黄河行洪的旧河所在。
吴桂芳:“老夫自然是注意到了。”
“漕台,可有细一些的墨笔?”
吴桂芳手取了笔来,柳贺便就着河图沿线圈圈画画:“漕台,官以为,这草湾新河固然可以加黄河、淮河的通,但新河挖开以后,西桥以上的旧河恐怕就要被泥沙堆积了。”
都往新河去了,旧河何来的呢?
“若是这草湾新河开通了,黄淮之势必要走这条新,敢问这新要修成何样,何样宽,才能挡得住黄河绵绵不断的?”
柳贺之言直接将吴桂芳给问住了。
他对草湾新河的规模早有计划,然而若是依柳贺所问,即便将草湾新河宽度、度再拓宽十倍,恐怕也无法担负起洪的重任。
吴桂芳将柳贺笔勾勒之细细端详着,脑念不断闪动。
不过吴桂芳所思考的倒并非自己想法被柳贺全盘否定之事,他在仔细分析,若是草湾新河一开挖,事实是否会真如柳贺所说的那般。
若是真的……
那草湾新河的开挖恐怕就不是利于民,而是贻害于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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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夫细想一二。”
吴桂芳面再没有了方才的从容,他此前已派人去南直隶各地探查过,自己也曾至淮河支亲自勘查,开通草湾河并非他一个念就定的决议,而是他与左右师爷、河官员综合了历年的治河之策推想的。
但柳贺所说却提供了另外一可能,吴桂芳一时无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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