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两人原想着再留一日，因唐枢明日还要再讲，可惜回了客栈之后，山上忽然
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明日恐怕不会停，两人在客栈
收到消息，说唐枢
不适，已在返乡的路上了。
柳贺与施允只得回了府城。
不过即便唐枢未再讲课，他的“讨真心”一说也让柳贺琢磨了许久，他看过心学诸派的文章，但亲耳听讲学还是和听讲的效果截然不同，唐枢的此次讲学让
柳贺对心学有了更
刻的理解。
他
觉学有小成，便将自己的新收获带
看文章，耿定向与李贽的往来文章被他看了数遍，加上一些其他文章，柳贺自认为对这位新任大宗师的文风有所了解。
至于有唐枢
拨的那篇文章，自茅山归来后，柳贺每日都会研读一次，不知为何，许是他文章功夫到家了的缘故，柳贺每日都能有新的悟，每日加以修改，慢慢地，这篇文章已与最初时截然不同了。
“贺哥儿，吃
，绿豆汤要吗？”
纪娘
在外面喊他，柳贺大声回了一句。
这还是他路过句容时买的，有农
在路上售卖，价钱比府城里便宜不少，柳贺和施允都
吃，便掏钱买了两串。
“再过些日便不
了。”纪娘数着日，“这天得，连
团都不动了。”
柳贺也有同：“等天不了，院试恐怕就要开始了。”
“再迟些考最好，但也别太迟，若是放在寒冬腊月，考场里
都结冰了。”
纪娘就是怕柳贺冻着或着，柳贺读书太专心，一不注意就忽视了自己的，好在他平日也常
去走动，也常常带着团去遛弯，气
倒还算不错。
毕竟有柳信的先例在前，纪娘一直觉得，柳信之所以去得早，与他读书刻苦并非毫无关联。
不过纪娘并未忧愁太久，等到了九月，府城就传来大宗师巡视的消息，
以往南直提学御史的风格，将一十八个州府巡视完毕后，院试日期就得发布了。
不得不说，耿定向为官果然端肃，在巡视各府时，他亲自扒去了几位生员的衣衫，以至于各府士一改以往风气，纷纷作刻苦读书的姿态。
九月末，柳贺在家收到了一本程文集，乃是他们四月府试的士程文。
唐知府都已离任了，程文集此时才，足见效率之慢。
提学御史
府试的程文集装订自然不如乡试、会试的程文集
致,但程文集上各项皆
，如考官何人，上榜士何人都写得清清楚楚。
丹徒柳贺之名
跟在丹
姜士昌之后,在一众士
居第二，对柳贺来说,这就是榜上有名的光荣。
他的一篇四书文和一篇五经文都选了此次程文集,其后还附了唐知府的评,可知这程文集慢虽慢，质量还是颇的。
不过各级科试的程文集皆是如此，毕竟程文集代表了一科士的脸面,若是程文有误,不仅考生面上无光，事态再严重一些,这便是考官工作的失误，连考官都极有可能受到斥责。
柳贺的文章是此次府试《诗》一经的程文，而《易》、《书》等四经也皆有程文列于其上，之前唐知府张贴府试前十文章时柳贺没来得及细看，正好借此机会再细细过目。
其实到了这大明朝，柳贺看过的书已有不少,但他依然不觉满足,毕竟现没有手机，刷不了微博也上不了抖音,更别提看剧和小说，想他上学的时候，一个人能在新华书店泡整整一午,在这大明朝,即便是府城最大的书肆也没有新华书店的书多。
上辈最无聊的时候,他连烟盒上的标签都能一字不落地看完。
……
府试过后，柳贺在府城士名声已是不小，
府试程文了，看过他文章的士更多，他的名声自然更
一步。
不过所谓声名，也只是一群未过府试的士在
捧罢了，随着耿定向将南直隶各府县学巡视完毕，院试将至，通过府试的士心思自然都在准备院试上了。
柳贺当然也不例外。
十月时，府城传来消息，大宗师已在提学
张榜公告，提学试将于十一月初行，录取名额多少榜上并未细说，想来嘉靖四十二年的政策不会实打实地落实了。
这也是大明官场的一贯风格。
若是麻烦事，朝廷政令来的那一年，执行度能达到百分之百，第二年打个八折，第三年再八折，之后便会抛却脑后。
若是对众人皆有好
的事，朝廷屡禁不止，之后便会成为定数。
即便耿定向为官清直，在取士之事上也难挡士林舆论，就如同考试扩招，扩招了皆大
喜，可若是招生率降二成，考生和家
绝对都会闹的。
何况在这大明朝，取士是
官的唯一途径，可以说是大明政治的
心之一，又岂是一条缩招之令能够轻易逆转的？
公告一，就算柳贺平日读书辛苦，此时也不由更了
。
……
而此刻的提学衙门
，新上任的提学御史耿定向正在吃早饭，早饭与常人家无异，只多了一碟驴
，因耿定向是湖北麻城人，更准确地说，他是黄安人，只此时还未有黄安一县，正是因他的提议，黄安才建制为县。
驴便是黄安特产，有天上龙，地上驴之称。
等耿定向吃完早饭，便有人来报，说本地某大族来访，耿定向洗净了手，：“院试前一概不见。”
此次巡视南直隶各府，耿定向只觉江南一带众的士多，然而到了凤、庐州及和州等地，士文才大不如苏松之地，但苏松士固然才华横溢，为人骄横者却也有不少，稍不如意便群聚讲学，甚至有妄议官府者。
他在这提学衙门也是一日闲不来，时刻有各府的豪族来访，以期为本族士谋个秀才功名。
南直隶的提学衙门并不在应天府，而是在常州府的江
县，因南直隶合并了江及安徽，需寻一连接南北
通之地，这既方便提学巡视，也便于完成岁试与科试的考察。
耿定向很满意提学衙门的位
置，在江县，他这御史官位最，便是遇上常州知府，他巡查一省学，知府也得先让三分，若是到了应天府，省城有巡抚有左右布政使，且还有南京各
的官员，虽然南京的衙门都很清闲，是养老的好去，可官员虽无实权，官阶及俸禄却都不低，得罪了任何一个都是麻烦。
相比之，耿定向宁愿留在江。
耿定向喝完了茶，人便呈上数卷文册：“大人，这是各府呈上的程文集，请大人阅览。”
耿定向扫了一，南直隶十四府四州的府试程文皆在此了，还有如华亭、昆山及江这样的科举
县，连县试程文都
了来，耿定向也不好拒绝，尤其华亭县乃当今首辅徐阶的老家，他能一任南直隶提学御史，都是因为徐阶的保举。
各府州为何纷纷送来府试程文，自是希望耿定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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