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之士[科举] -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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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茂脸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你分明是词夺理!”葛理声音又比刚刚了几分,“我说的是你破题剿袭一事,破题剿袭!”

    “噢,剿袭。”柳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

    “破题!”

    “剿袭。”

    葛理气得面红耳赤,柳贺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对比实在太明显,以至于没什么心机的汤运凤直接笑了声。

    葛理冲他瞪过去,汤运凤却轻轻摆手:“葛兄,我并无

    恶意,你继续。”

    ……

    两人在这边的闹嚷声将学堂的斋夫引了过来,片刻之后,丁显也面了:“何事吵嚷?”

    有学生将前因后果说了,丁显闻言看向葛理:“柳贺破的每一题我都看了,你可看过?”

    “弟未曾。”葛理在柳贺面前凶的,遇上丁显就怂多了,声音也低了三分。

    “我可曾提过柳贺有剿袭的嫌疑?”

    “未曾。”

    “讲授破题之法前,我已叮嘱过你们,每一题须自己想,不许剿袭前人文章。”丁显喝了一茶,语气也带着一分严肃,“据我所知,柳贺并未剿袭,一字一句皆为自己所作。”

    “可……”葛理看向柳贺,依然带着不服。

    “你还有何话要说?”

    “或许他是提前借了学堂的时文集,或许他剿袭之文章先生也未看过。”

    丁显将茶碗搁:“你并不知柳贺是如何破题的,就已认定他是剿袭,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了。”

    丁显有些失望,对学堂诸生来说,剿袭是个大帽,谁也承受不起。可理不知是被什么蒙住了,还是因读书艰难,非为自己步不足找个借吗?

    但丁显知,这事今日不会轻易了了。

    不仅是葛理这边,还有柳贺那边,葛理需要一个让他心服服的证据,柳贺也需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就算他判了柳贺并未剿袭,其他弟也未必会相信。

    “那你想如何?”丁显问。

    “弟想亲自考柳贺,看他是否能答。”

    “若是答不呢?”

    “那他便是剿袭,当被逐丁氏族学!”

    “他若是答呢?”

    葛理并未回答,丁显悠悠叹了气:“你便收拾包袱离开,如何?”

    “你再三指认柳贺剿袭,却无法给任何凭据,剿袭的罪名于科考一途尤重,若是你指认柳贺不成,丁氏族学却容不一个栽赃同窗、步步词夺理之人,今日你可以判柳贺剿袭,明日你便可以判他人剿袭,便是如此你也要持吗?”

    葛理心早已认定柳贺是剿袭,丁显的话并不能让他信服,相反,近半月来因为丁显一再给柳贺宽限,反让葛理觉得他在故意偏袒柳贺。

    所以他毫不犹豫:“弟持。”

    “柳贺你呢?”

    “既然葛兄了战书,弟愿意应战。”

    柳贺论外貌并不算众,平素在学堂也甚是低调,若不是破题一事闹的风波,学堂众人或许都不会注意到他。

    但,柳贺双目炯炯有神,退皆有度,且他初时虽显得有些咄咄人,可众人一想,若是自己被扣上剿袭的帽,怕是起袖和葛一仗都有可能。

    有丁先生作证,柳贺原也不必答应葛理,可他还是应了,即便自己有可能被逐族学。

    而此前柳贺不答应,现在为何又答应?显然是为了丁先生的缘故,他不好让丁先生有偏袒的嫌疑。

    和他对比,葛理的表现无疑了一等,而当葛理取来一本薄册,问柳贺第一题时,堂不少弟都是面不屑,脾气暴躁的几位甚至都要开骂人了。

    为何?

    葛理所的第一题为“毋失经纪,以初为常”一句,竟是自《礼记》,《礼记》本就以容庞杂而著称,五经之以《礼记》为本经的考生一向就少,若是不治《礼》,就更不需要通读《礼记》了。

    丁显正要声,柳贺却已思索完毕:“先王之命,太史既其司正乎?天文必其循用乎?”

    “好!”

    “破得极妙!”

    读过这句的弟们也在思索,尚未得答案,忽听得柳贺这句,便觉十分契合自己心思,当即叫起好来。

    不少人刚刚还站在葛理一边,可也觉得他欺人太甚,纵是要考柳贺,也该四书题才对,可他偏选了《礼记》的句,显然是故意要把柳贺逐族学。

    学堂不会破“毋失经纪”这句的弟恐怕有一半,理的说法,破不的便是剿袭,便要逐族学,那不是人人都要被赶去了?

    葛理显然也未料到柳贺竟把这句答了来,他快速翻书,又问了第二题。

    “无耻!”

    “吾苦读十年,科考一途竟要与此人为伍!耻之!”

    第二自《论语》,为“四时行焉,百生焉”一句。

    这倒是四书的原文,但众人皆是愤怒,只因为这一句丁显在课上刚刚讲过,属于例题,而非众人的练习题,丁显举了数个例来破这题,还讲了一篇会试的程文。

    也就是说,柳贺要破这题,必须是他自己所想,而且要在已有范例的独创自己的答案。

    “气序自运而品汇自育,此天无言之妙也。”柳贺思索片刻便给了答案。

    “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

    “大贤言,圣臣久劳于国事,每忘乎家事甚矣焉。”

    “……”

    “……”

    葛理每念一句都祈祷着柳贺答不,可柳贺不仅能迅速作答,他每多答一句,学堂众人便呼应他一声,以致他答到第五句时,众人都已站到了他这边。

    而葛理的面却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几乎没了血

    瓶颈

    “不可能的,不可能……”

    与柳贺的从容相较,葛理目光涣散,慌带着茫然,他甚至连书页都翻不动了,双便跪在丁显面前:“先生,弟错了,还望先生宽宥。”

    丁显只轻轻摇:“葛理,人须敢作敢当,你今日便离开吧。”

    若是葛理不那么咄咄人,丁显或许还能让他留,可他却自己将退路给堵死了,以至于学堂竟无一人替他说话。

    葛理丝毫不顾同窗之,今日是柳贺,明日便会是其他人,何况他选题考柳贺的法实在卑劣,丁氏族学已容不他了。

    这一日傍晚,葛理便收拾包袱离开了。

    柳贺因此在族学一战成名。

    若非葛理,众人还不知柳贺习四书仅仅一年,那柳贺破题慢倒是很合理了,然而被葛理考校那日,不仅是四书义,《礼记》的句柳贺竟也能对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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