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脸庞因为某痛苦扭曲起来,一双猩红的睛戾气横生,形若恶鬼,恐怖之极。
“疼……”她轻呼一声。
听到她喊疼时,他吓得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同时目光落到她圆的肚上。
其实她的肚并不大,只是她的材纤细,又穿着单薄的夏衫,便衬得那肚圆的。
他的瞳孔微缩,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大手覆在她鼓起的肚上。
在他的手贴上去时,突然觉到手心的一个鼓起,就像肚里的孩隔着母亲的肚,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他的鼻一酸,几乎要落泪来。
“映玉、映玉……”
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小心地拢着她,将脸轻轻地贴在她的颈边,泪落了来。
觉到肩的,褚映玉眨了眨睛,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哭了?
她怔怔的看着前方青的帷帐,睛却没有焦距,失神地想着,他为什么哭呢?是因为想到上辈她的死了吗?
他说他都记起来了,那他是否知上辈她已经死了呢?
褚映玉有很多话想问他,只是想开时,咙像被什么堵住,眶也红了。
前世死得太惨烈,从悬崖坠落来,粉碎骨的痛苦,从前世蔓延到今世,让她重生后每每会在睡梦惊醒,浑痉挛,久久不能平息。
或许临死前,她对他是有过怨和恨的。
怨他为何一去不回,恨他为何久久未归,让她一个人面对京城那些豺狼虎豹,让她为他担忧,为皇后担忧。
只是她又明白他的为难之,知他并不是故意不回来,也不是故意要害自己的。
她的死和他无关,却也和他息息相关。
谁让她是雍王妃,是他的妻,与他荣誉与共呢。
褚映玉到底是个理智的,很快就收敛起脆弱的绪,冷静地问:“王爷,你记起多少?”
他没有抬,依然将脸贴在她的颈间,却又小心翼翼地没有压到她和她的肚。
“很多。”他说,声音嘶哑。
褚映玉叹了气,想问什么又闭上嘴,说:“王爷,你还受着伤,先躺罢。”怕他不听话,她又添了一句,“我很累。”
她确实很累,有一倦倦的疲惫。
闻言,他赶松开她,小心翼翼地揽着她躺。
因为肚大了,她现在不能平躺着睡,都是侧卧着睡的。
她侧躺在他边,鼓起的肚着他,他没办法像以往那般抱着她,隻好握住她的手。
褚映玉很快又有了睡意,两天没好好休息,虽然昨晚睡了一晚,但天没亮就被他醒。
她打了个哈欠,糊地问:“王爷,你可知这次刺杀你的杀手是谁派过来的?”
“荣亲王。”
她有些怔然,不解地问:“荣亲王?真的?”
陆玄愔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一隻手环着她,小心地朝她靠近一些。
他沙哑地说:“睡罢。”
褚映玉在熟悉的轻哄,很快又陷沉眠。
陆玄愔久久未闭睛。
直到实在熬不住,他的渐渐地垂来,陷沉眠之。
不知过了多久,陆玄愔再次从睡梦惊醒,意识地寻找那个人,觉到怀里的重量,她的呼就在颈边,轻轻浅浅的,鲜活又温。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她的脸,将手放在她的鼻前,受到那轻浅的呼,最后目光落到她的肚上。
那是他和她的孩。
这是上辈没有的孩,如果她没有死,他们在一起,他们也会有这个孩。
纵使那些人死一千次、一万次,千刀万刮,诛其九族,都换不回她。
陆玄愔能顺利醒来, 暗九等人都松气。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王爷虽然醒过来了,但好像不太对劲, 其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变得喜怒不定,而且特别的黏王妃。
只要王妃离开他的视线一息时间,便要找人,脸也变得沉凶戾。
看起来还有疯。
宁福儿和苏媃都被他徒然变脸吓到。
两人跟在他边的时间不短, 自诩还算是了解他的,这么多年来,也习惯揣他的心思, 自觉只要他一个神,便知晓上意, 继而为他分忧解难。
可自从陆玄愔从昏迷醒来后,两人发现, 他们好像并不是那么了解王爷。
他们以前对王爷的所知, 都被打破。
要不是确认这人仍是王爷, 从他受伤伊始,宁福儿都守着他,没有被人调换的可能, 他们都以要为王爷换了个人。
当然, 唯一不变的, 仍是王爷对王妃的那份心意。
王爷似乎对王妃更稀罕,更离不得人。
这日, 天气不错, 褚映玉打算去走走, 买些东西。
因陆玄愔的伤势极重,不能上路, 怕伤又崩裂,是以他们打算在望州城暂时住,等他的伤势恢復一些再回京。
“映玉……”
褚映玉穿整齐,正准备招呼苏媃门,听到男人沙哑的叫唤。
她抬看过去,看到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男人,那双睛里的血丝依然没有退去多少,不经意看到时,总会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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