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总会无意识地抚着肚,明明肚里的孩才一个多月,并未显怀,受不到什么。
然而只要手贴上去,她心里就会变得十分平静。
寄见她绪不,小声问:“小,您不兴吗?”
“没有。”褚映玉朝她笑了笑,“其实我是兴的。”
仇人都在受苦,她娘的嫁妆也讨回来了,没什么不兴的。
寄似信非信地看着她,想了想,决定说些让她会兴的事。
“小,听说昨儿李公公带人去荣亲王府带走郡主的嫁妆后,荣亲王妃就嚷嚷着要让荣亲王世休妻呢。”
“真的?”褚映玉挑眉。
寄,笑着说:“这事儿外面都传遍了,当时荣亲王妃叫嚷得可厉害了,居然还让人去将在里当值的荣亲王世叫回来……”说到这里,她嘘唏地,“二小这可怜啦,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休了。”
寄并不喜褚惜玉,甚至不得她过得不好,觉得褚惜玉以前的荣华富贵和地位,都是孟芙偷来给她的。
可当得知她可能会被夫家休弃时,心里又觉得她是可怜的。
毕竟女一旦被休弃,不仅会被世人指指,也无可去,未来没个着落。
虽然在婆家时日过得艰难了一些,到底还算是有个家,一个遮风挡雨、安的地方。一旦哪天被婆家休弃,那些娘家愿意接受归家的还好,若是娘家嫌弃丢脸,不接受,或者直接不认这女儿,被休弃的女又该如何?
这大抵就是这世间女的命罢。
褚映玉听到寄的嘘唏,心徒然变得晦暗几分。
上辈,从她被替嫁伊始,寄总是担心她会被休弃,担心她不能在王府立足,将来怎么办?-
傍晚,陆玄愔回来,门就见褚映玉坐在炕上,正在翻看帐册。
他上落了雪,先去净房换沾染一寒气的衣服,洗漱过后,又去熏笼那里和了手,方才抱她。
他摸了她的肚,问:“难受吗?”
褚映玉朝他笑,“不难受的,我喝着梅呢,只要恶心时,就喝一。”说着她端起桌上的梅,喂他喝了一。
见他被酸得直皱眉,她扑哧一声笑来,眉弯弯,可又狡黠。
陆玄愔哪里没看她是故意的,有些无奈,更多的是纵容,若是能让她兴,再喝两杯酸死人的梅也没什么。
将人小心地搂在怀里,他看向桌上的帐册,不太讚同地看她。
“别累着。”他说着,用了胡茬的在她脸上蹭了蹭,然后被她嫌弃地推开。
褚映玉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王爷,疼呢,你今天没刮胡吗?”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他确实了胡茬,摸起来刺刺的,有些扎手。
陆玄愔看了看她的脸,果然有几红,在那白晳柔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她的肌肤太,胡茬轻轻地刮一刮,都会有反应,他只能每日殷勤地刮胡,不然若是不小心扎疼了她,会被她嫌弃,不准他亲近,而他也会心疼。
男人一旦到了年纪,就喜蓄胡,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这样事旁人也会信任几分。
像安王、平王和宁王等人正是如此。
然而陆玄愔为了他媳妇,两辈都没蓄过胡,没少被安王他们嘲笑他白面无须,不像个男人,倒像小白脸之类的。
当然,每次陆玄愔都会将他们扯去演武场,用拳让他们知,谁不像男人。
陆玄愔今儿门太急,没来得及打理自己,隻好去刮胡。
等将胡刮净,他又跑过来搂着她,继续用脸蹭她。
褚映玉被他蹭得直笑,觉得他像一隻大狗似的,也不知为何这么喜蹭人。
夫妻俩笑闹了会儿,褚映玉躺在他怀里笑得直气。
担心她笑岔气,陆玄愔不再闹她,拿起一本帐册看起来。
原本是想帮她看看的,这样她就不用辛苦地看帐册,能好好休息,哪知这一看,发现并非是纯粹的帐册。
“这是……”他不解地看她。
褚映玉整了整有些凌的发髻,又端来梅喝了,说:“王爷,这是平侯老夫人的梯己。”
陆玄愔安静地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当年她去世前,要将她的梯己留给我当嫁妆,以前我不知那些事便罢了,现在知了,我不想要她的嫁妆。”褚映玉轻声说。
曾经她以为,祖母是平侯府里唯一对她好的人,哪知真相如此不堪。
这些东西,不过是她愧疚的补偿,不她补偿多少,都无法让她娘復活,也无法弥补她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
甚至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褚映玉不想要,是以昨儿她就吩咐人将平侯老夫人的梯己整理来。
她将那本登记着平侯老夫人梯己的册递给他,说:“王爷,这些由你置罢。”
“你可以将它们折合成银两,买些资或者直接送银两给边疆的战士,让他们过个好年罢。”褚映玉轻描淡写地说,“唔,现在距离过年也没多少天,可能无法在年前送过去,年后送到也不要的。”
陆玄愔惊讶地看着她,似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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