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 -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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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棠吃饭很慢,还挑嘴,了课就来占座,一份卤饭被他用筷挑挑拣拣四十多分钟,也没吃完。

    回到教室走后门,作为转学生,能选的座位只有后排。

    落座后,黎棠瞟一左侧第四组最后排,两个位置都空着。

    晚自习打铃前一分钟,有人坐上了其靠窗的位置。

    那人刚坐就撑起打哈欠,翻开课本时眉宇微蹙,神被打扰的烦躁。

    看来这次也没能在天台睡个好觉。

    晚自习

    第二节课,赶来班上布置数学作业的班主任刘老师,才想起今天来了名新同学。

    黎棠被名站起来自我介绍,有男生喊:“人家来一天了,我们都快混熟了。”

    引来一阵哄笑。

    刘老师拍讲台:“安静!”

    随后转向黎棠,“我看过你成绩,英语还不错,数学差一。”

    黎棠有不妙的预,心说不会是要给我安排学习搭吧?

    果不其然,刘老师接着了另外一个名:“蒋楼。”

    等了几秒没动静,她提音量又喊一遍:“蒋楼。”

    只听一阵椅与地面的声,左边的人站了起来。

    黎棠循声看去,男生面上带笑:“老师,我听得见。”

    放在别的男生显得挑衅的话语,被蒋楼用懒散的声音讲来,平添几分无奈意味。

    在教室里再度掀起的笑声,黎棠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别的,比如午和曹洋的对话,被问到新学校有没有女,他的回答是“没留意”,又被问到那有没有帅哥,他停顿了一

    蒋楼。

    好普通的名字。

    可在这幅之上,又变得不普通了。

    刘老师让黎棠搬去蒋楼边的空位。

    “他是我的数学课代表,平时也很乐于助人,我不在班上的时候,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请教他。”

    黎棠正琢磨“乐于助人”这个词,一条胳膊从左侧伸过来,随着空课桌被踢到这边,自己堆满书的课桌被猛地抬起,再“咣”的在左侧一米开外稳稳落地。

    黎棠恍神的功夫,蒋楼已经坐回去了,从书堆里翻找题册时,向还站着的人瞥来一个疑惑的神。

    黎棠看懂了,是在问——你不坐?

    慢吞吞挪过去,挨着凳坐了来,黎棠摆桌面上被的书,不动声地打量向左侧的新同桌。

    靠得近了,黎棠发现蒋楼比他以为的还要一些,低矮的课桌让他不得不弓背低,后颈的骨骼凸起。往看,手掌和他本人一样瘦肤偏白,指节清晰分明。

    正看着,新同桌发话了:“蒋楼,草蒋,楼梯的楼。”

    他音调沉,语速也不快,所以并没有吓到在偷看的黎棠。

    可黎棠还是一愣,好一会儿才回:“黎棠,黎明的黎,秋海棠的棠。”

    新同桌握着笔的手顿了一

    黎棠当他和其他人一样,觉得自己的名字奇怪。

    果然,蒋楼停止写字,偏过来看向他。

    诡异的羞耻,让黎棠意识去挡住写了名字的课本。

    “挡什么?”蒋楼轻笑,“不是好的。”

    其实黎棠并不讨厌自己的名字,毕竟是妈妈取的,据说他生的时候恰逢秋海棠的坠满枝。只是“棠”字搭上姓氏显得太过甜腻,黎棠曾因为名字无数次被以为是女生,因此总有些反自我介绍。

    但是有人说“好的”。

    新同桌把视线移回,黎棠悄悄地呼气。

    挡名字的手从课本上移开,黎棠拿起笔却又不知该写什么,发呆半晌,笔尖落在课本封面,把那写得虚浮的名字重新描了一遍。

    晚自习结束前,二(1)班的每位同学都得到一杯茶。

    黎棠的外卖,当作见面礼,秋天的第一杯茶——多么有仪式的名目。他惯于用这方式拉近和周围人之间的关系,表现自己的合群,哪怕这个班级的同学数量是之前在国际学校的三倍还不止,请一顿茶的成本不容小觑。

    同学们都很开心,几个男生当场就跟黎棠称兄弟,换各自的微信,说回去就加你。

    合群让黎棠到放松和踏实,他打算以后每周都请客,多巩固几次。

    不过似乎也有人不吃这一

    课铃刚打,黎棠趁教室里喧闹,把特地多的一份提拉米苏推到隔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蒋楼正起收拾书包,闻言看一桌上的小糕,再看向新同桌。

    几分木然的神,让人想起午在天台,他看那支被过的烟时,也是这样。

    黎棠不知的是,那藏有诗句的信封已经了垃圾桶,连同那将将烧掉一小截的烟。

    信封上的“to蒋楼”,名字正了个焦黑的

    蒋楼比黎棠,因此看着他的时候需要垂眸。

    黎棠则稍稍仰,看见蒋楼睫密,脸上笑容却淡极。

    “好啊。”蒋楼应

    我写给你看呀

    坐在回家的车上,黎棠打开微信群,里鸦雀无声。

    国际学校没有晚自习,往常的这个时候大家都聚在一起玩,别说发消息了,电话都不可能打得通。

    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手机,到家车,看见屋里黑灯瞎火仿佛没人在住,黎棠更郁闷了。

    屋,阿姨从负一层的保姆间疾步上来:“饿了吧,要不要……”

    “不吃。”

    黎棠也不回地上楼,到房间门才想起书包丢在门,返楼去拿,半上碰到拎着书包的阿姨,黎棠悻然地接过来,态度也跟着化:“在学校吃过了……不饿。”

    阿姨笑了:“没事,饿了随时叫我。”

    回房时看着走闭的房门,黎棠稍作犹豫,到底没有上前敲门。

    人生第一次这么晚从学校回来,刚房间,黎棠就把自己抛到床上,在陌生环境里绷了一整天的神经这才得以放松,闭的同时疲惫席卷而来。

    叙城一……叙城……

    记忆自己曾来过这地方,五岁还是六岁?

    为了什么?似乎是妈妈回家乡小住,年纪尚小的他以为妈妈走了,不要他了,他哭着喊着让爸爸带他去找妈妈,爸爸冷着脸让他不要到跑,他只好拜托家里的阿姨带他去叙城,后来……后来呢?

    后来他发了一场烧,忘记了很多事

    反正最终妈妈被他找回来了。

    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在生病之前,母亲张昭月就很少门了,有时候饭桌上都见不到人。

    不过至少人还在,还留在他的边。

    思绪恍惚间到一阵安心,黎棠闭上睛,沉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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