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沙雕克反派 - 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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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黛朝他们打了招呼,好奇问阎清:“这几位是?”

    阎清:“新认识的朋友。”

    “阎公心善,治好了我家孩的恶病。”

    汉直言不讳:“若不是他,我家已把房卖了,倾家产去筹药钱。”

    阎清是摇铃医。

    这类郎不为求财,日夜走街串巷,寻访贫苦人家,每次诊治,只收取寥寥无几的钱财。

    简而言之,和无偿治病没太大差别。

    “二位到这儿坐。”

    汉站起:“我去灶房,看看娘的饭。”

    他一面说,一面快步走来时端着两个瓷碗:“看两位都是贵人,没什么好招待的。这是我们自家酿的米酒,还望莫要嫌弃。”

    这是上元节的惯例吃法。

    施黛笑盈盈了声谢,低瞧去,果见汤圆团团莹,与细碎桂屑一起,飘浮在清香四溢的米酒里。

    不便推辞,施黛坐上桌边:“你来了这儿,所以没和柳如棠他们一起?”

    阎清:“这家人听说我从江南来,在安没有亲人,早早就邀我一同过上元节。”

    他双微亮,晃了晃手画笔:“你们要灯吗?我给你们——”

    等等。

    阎清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上元佳节,理应与家人同过,为什么……

    施小和江兄单独行?

    他们还穿了非常相的红衣!

    一个猜测涌上心,阎清握笔的手微微颤抖。

    上元是有人相会的日

    莫非施黛和江白砚携手同游,结果被他一声招呼,叫来了院

    阎清,你造孽啊!这和话本打鸳鸯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你的画工好厉害。”

    施黛低,看见纸上一幅落梅图:“学了很久吧?”

    “嗯。”

    阎清正神:“我爹娘都丹青,托他们的福,我练画已有九年。”

    他是典型的江南阔少。

    略懂诗词歌赋,会琴棋书画,十指不沾,最擅风雪月。

    “这幅画,是送给最左边那孩的。只有他没灯了。”

    阎清说着笑笑,朝院门招手:“过来,看看哪里要改。”

    孩们见两个陌生人到访,站在门旁探探脑,满脸新奇。

    左侧的男孩闻言走上前来,拘谨挠挠

    这孩衣着老旧,是不甚厚实的料量瘦瘦小小,不敢看施黛和江白砚的睛。

    盯着桌上的画,男孩底溢光亮:“很漂亮。”

    咬了咬,他小声:“可以加一只小狗吗?”

    阎清明白他的意思,弯起:“你家的阿黄?”

    男孩小幅度

    “没问题。”

    阎清柔声:“想让阿黄用什么样的姿势?”

    这个问题他没细想,男孩一时语,答不上来。

    施黛在一旁提醒:“打盹,玩,还可以扑蝴蝶。”

    “扑蝴蝶不错。”

    阎清笑笑,问边的男孩:“你喜哪一个?”

    男孩抿,轻扬嘴角:“就这个。”

    阎清撩起袖摆,手起笔落。

    他形貌清远,五官柔和,平日里眉噙笑,是一人畜无害的

    此刻仍勾了边,目却是专注,一派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倜傥。

    纸落云烟,不消多时,梅树现一只小狗,蝴蝶飞旋,惹它抬起前爪跃起扑腾。

    灵活生机跃然纸上,仿佛能随时从画里来。

    施黛不由惊叹:“好厉害。”

    “小伎俩罢了。”

    阎清失笑,望向旁的男孩:“这样可以吗?”

    见男孩,他想起什么,又问:“你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阎哥哥。”

    提起亲人,男孩总算鼓足勇气抬起脑袋,笑小小的梨涡:“她今早还说,等病好了,要去你家拜访你,谢谢你的药。”

    “别别别,老人家骨弱,要真有事,我去看望她便是。记得叮嘱她时喝药,别受凉。”

    阎清他脑袋,左手晃晃自己腰间悬挂的铃铛:“记得听铃铛声。它响,就是我来了。”

    摇铃医很少主动敲响某家某的大门。

    行走在街上,当他的铃铛叮当作响,任何人都能循着铃音,请他前往家看病。

    男孩小心翼翼接过画纸,像捧起珍惜的宝贝,里屋找男人编灯。

    施黛睇着小孩离去的背影:“他们很喜你。”

    大人是,小孩也是。

    和阎清谈话时,他们有明显的笑意。

    “他们都是好人。”

    阎清摆好一张新的画纸,动作娴熟:“我初来乍到,对很多事不熟悉。他们知晓后,常邀我客吃饭,带我熟悉安城。”

    他来安之前,看惯了行侠仗义的话本,想着要惩歼除恶,诛灭大妖。

    来了才发现,世上的大妖寥寥无几,最多的,是平平无奇人间烟火。

    没有波澜壮阔的跌宕起伏,阎清见到的,是琐碎的柴米油盐,是勤勤恳恳的昼夜劳奔波,是家徒四、求医无门,贫苦的人们每天为生计发愁。

    这才是话本之外真实的世界。

    阎清一日日行遍街巷尾,得见众生百态。

    有时他心生怜悯,为穷苦人家赠予银钱,遇上死缠烂打的病人,一次又一次守在他家门前,祈求再多给些。

    有时他随手治好一例病症,第二天路过街,得来一笔对那家人而言不少的诊金。

    一问才知,原来他们不想亏欠大夫,变卖了家里唯一的

    阎清当然没收。

    “今夜上元,我本打算给他们送礼,大哥大嫂嫌贵不要。”

    阎清:“所以我就来画画了。”

    这地方的孩,大多没得到过巧华的灯。

    说来神奇,江南时,他的这双手折过逗过鸟,抚摸过价值千金的鲛绡,给予他的愉悦,竟不及今夜。

    仅是握着普普通通的画笔,看孩们因他笑意,心底如被充盈。

    阎清很开心。

    说到这儿,他有些不好意思:“我画技平平……你们要来一幅吗?”

    “好。”

    施黛来了兴趣,转过去问江白砚:“你想要什么图?”

    应该是错觉,回的瞬间,她似乎觑见江白砚眸黝暗。

    等施黛凝神,他依旧是平静无波的神

    “都可。”

    江白砚想了想:“画今夜的烟火吧。”

    心里止不住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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