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沙雕克反派 -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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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w营养二更)

    江白砚第一次饮酒。

    对于酒酿的印象, 最初是儿时江府设宴,宾客齐聚一堂。

    他坐在爹娘旁,见每人桌前各有酒盏, 唯独他, 得来一杯桃或江桂饮。

    “小孩不能喝酒。”

    父亲温言哄他:“待你大, 爹爹把酒窖里的剑南拿来, 我们不醉不归。”

    江白砚懵懂应

    在他好奇的注视, 客人与爹娘啜饮盏酒酿, 或连声称赞, 或豪大笑, 又或颔首低眉,喟叹“好酒”。

    彼时的江白砚想, 他们看上去,是开心的。

    后来见到酒,是在邪修囚禁他的地暗室。

    邪修偶尔饮酒,推门而,携来的酒气烈呛鼻。

    接着,是比寻常日里更为暴戾残忍的折磨。

    江白砚记得,酒后的邪修曾生生剥他鲛人形态的数枚鳞片,血模糊,疼得钻心刺骨。

    在幼年的很一段时间里, 江白砚对这气息心存恐惧。

    如今倒是不怕了。

    他亲手斩杀邪修后, 行走于九州四海, 途经过不计其数的酒肆,也听不少人提及, 酒可解忧。

    江白砚想到的,永远是邪修醉酒后双目猩红、五官扭曲的面貌。

    他只觉得可笑。

    酒或许能够忘忧, 但归结底,是让人丧失理智,不再清醒,沦为念驱使的傀儡。

    江白砚对此毫无兴趣。

    今日不知怎地,他竟参加了这场庆功宴。

    还稀里糊涂饮一杯酒。

    在以往,捉妖结束后,江白砚习惯于谢绝每一次酒宴。

    香充斥齿,眩目昏。

    好似坠一个清浅的漩涡,江白砚后知后觉地参悟,他不对劲。

    他为何要因施黛在房檐受冻,便将她背回莲仙神

    为何要陪她接受失踪女们的邀约,去吃那顿吵闹不堪的饭?

    又及,当施黛抚上孟极的白,他心底滋生的念,竟是想起自己的鲛尾。

    他为何要在乎,施黛愿不愿意去碰?

    行径经不得细想,宛如纷繁错杂的线与网,越思,越将他困缚其

    玉白的味,比江白砚想象更加古怪。

    甜意后面跟着辣,化作小刀刺在间,他蹙,才堪堪忍一声轻咳。

    这是酒?

    难喝。

    “江公。”

    忽而有人问他:“你还好吗?”

    江白砚循声,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

    他不知自己当是何模样,只觉施黛问得突兀:“什么?”

    “你的耳朵。”

    施黛嘴角动了动,想笑,又竭力忍住:“是红的。”

    ……耳朵?

    江白砚抬手,指尖上耳廓。

    像遇见一团炽的火。

    施黛没忍住,噗嗤笑声来。

    她看多了江白砚对所有事得心应手,没想到能在今晚,觑见他底一闪而过的茫然。

    这个摸耳朵的动作也是,小孩似的。

    “什么?江公醉了?”

    阎清坐在江白砚左侧,闻声转,掩不住惊讶。

    这才几杯。

    像他,已经被镇厄司的前辈们完第六杯玉白了。

    仔细一看,还真是。

    江公的耳尖和颊边全泛着红,显然酒劲上了

    江白砚斩钉截铁:“没醉。”

    “江公。”

    施黛伸手指:“这是几?”

    江白砚:……

    这幼稚至极的事,他从两岁起,就没再过。

    江白砚:“三。”

    “三?”

    阎清睁圆双:“施小,他果然醉了!”

    施黛:?

    施黛被他说得一懵,反复检查自己伸的手指,的确是三

    到底谁醉了?!

    “我来问。”

    阎清憨厚笑:“江公,你正对面坐着谁?”

    江白砚:“陈澈。”

    阎清扼腕叹息:“那是个黑的木柜。”

    施黛默默抬,恰好与江白砚对面的陈澈对上视线。

    被确诊为黑木柜的陈澈:?

    施黛扶额:“江公……阎公醉了,你多担待。”

    “这叫微醺。”

    柳如棠为阎清再添上一杯:“继续继续,今夜我送你回家。”

    阎清毫无被哄骗的自觉,乖巧应:“多谢前辈!”

    在他不远,宋凝烟意识不清,对月诗。

    白轻坐在上席,朦胧醉意里,一边笑,一边用自己设阵的灵线翻绳玩儿。

    原来这就是大人与酒的世界,目睹来龙去脉,施云声觉得很吓小孩。

    施云声一言不发,抱手里的甘蔗

    江白砚轻眉心。

    方才生的诸多困惑尚未消散,酒意上涌,令他更觉心

    这,是否全因喝了太多酒?

    施黛咬一晶龙凤糕,观察他的神

    看起来不太舒服,脸很差,耳朵绯红,眉轻微锁着,神郁。

    他喝了酒,觉得难受吗?

    “江公。”

    施黛不喜把疑问憋在心里,惯于有话直说:“你如果醉酒不舒服,我可以先送你回家。”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江白砚能因担心她受冻,特意背她走完小半个安,施黛自认有儿良心,这时候,理应对他多加关照。

    总受江白砚的照拂,她都不太好意思了。

    心念芜杂,江白砚没有逗留的心思。

    而且……在玉白的作用,他昏脑

    耳朵更红了。

    见他耳垂上的薄红蔓延至颊边,施黛低声:“江公?”

    江白砚本应拒绝她的陪同。

    话到嘴边,却在尖浑然一转,成为天差地别的意思:“多谢施小。”

    像了魇。

    酒后的觉堪称奇诡,坐在椅上还不觉得,起的刹那,脑仿佛坠沉甸甸的泥。

    好在江白砚理智尚存,稳形,只睫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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