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疼……”梦里, 文清辞模模糊糊地说。
话音落,小蛇终于依依不舍地停了啃咬,改用蛇信去抚摸他指尖的细小伤。
梦文清辞的耳边没有嘶嘶声, 只余一细碎的息。
可是蛇哪里会息呢?
——彻底熟睡之前, 文清辞迷迷糊糊地想到。
……
文清辞是被屋外的蝉鸣声唤醒的。
此时天已大亮,他眨了眨, 借着窗里透的光, 意识低检查自己的手指上是否又被蛇咬了新的伤痕。
……纤的手指上什么也没有,前的一切都像是藏在淡淡的白雾背后一般的浅淡。
过了一会文清辞才意识到,所谓的“蛇咬”只是一场梦罢了。
自己前的并不是什么白雾, 而是帷帽上的纱帘。
所以说, 昨晚自己是和衣而睡的?
等等……昨晚?
昨晚自己不是在煎药吗!
想到这里,文清辞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起向门边走去, 刚一开门,便见县衙署里的小厮捧着盆走了过来。
他的动作非常小心, 走近可以看见, 盆上还冒着浅浅气。
“您醒了, ”对方笑着同他, 接着便端着盆走了屋, “巡官大人特意吩咐过,这几日洗漱也要用煮沸的。”
说完,放盆便要离开。
“稍等,”文清辞认,前这个就是昨晚煎药的小厮,他快步上前将人叫住:“昨天夜里……”
“哦哦,您说昨夜啊,”小厮笑着挠了挠脑袋说,“我昨晚后半夜醒来去厨房,看到您坐在那里睡着了,就将您扶了回来。怎么了?”
说话间,他的神略有些古怪。
但文清辞没有多想,还以为对方这是在不好意思。
……原来是他将自己扶回来的。
听了小厮的话,文清辞终于松了一气。
“没什么,”他笑着摇了摇缓缓说,“昨夜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厮忙说,“煎药本来就是我的事,让您守在那里,我才应该不好意思。”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
不过他激的,并非是文清辞替自己煎药。
而是……多亏了这位财神爷,自己才能赚到如此大的一笔钱。
今天早上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那位巡官大人便将他找来,吩咐他若大夫问起,就说昨晚将是他将对方从厨房扶回房间的。
同时赏了他整整一两的银。
盛夏里的空气带着一燥之意,文清辞在门站了没多久便觉难受。
他看了一侧边闭着的屋门,状似随意地问:“隔那位大人呢?”
小厮摇了摇:“这小的就不知了,他似乎昨晚一直都没有回来。”
这也是谢不逢代他的。
文清辞缓缓了,终于低向盆看去。
见状小厮忙说:“您就先去洗漱吧,一会若是还有什么事的话,您尽吩咐我便是!”
“好。”文清辞笑着。
小厮与他寒暄了两句,便走向了院门边,将要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回看了文清辞一。
这位大夫一白衣,乍一看去仙风骨。
但是他这裹得,未免有些过分严实。
听与他同来的另外一个大夫说,他的脸好像是……小的时候被不小心被刀划伤、毁了容。
想到这里,小厮不由替他惋惜了起来。
涟和县里的日格外难熬。
这几天文清辞几乎没有见到谢不逢几面,他正带人从临近州府调粮,并将药材投井,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而文清辞这边,则更不轻松。
当天开的药已经全煎好,分给了病症较轻的患者。
但是几日去,药却始终没有起效的迹象。
草药起效慢本是一件常事。
但要命的是,疠疾一日一变,城生病百姓的症状愈发,病程也有加快迹象。
……绝不能一味枯等去。
宋君然当时夸海,称自己和师弟,有理类似事件的经验。
因此,谢不逢此次便将主导权到了他们手,太医为辅。
同样暂给了文清辞和宋君然的,还有“故人”所著的《杏林解厄》。
已是时,文清辞还在挑灯夜读。
而坐在他旁边说要“陪读”的宋君然,早用手撑着脑袋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手腕支撑不住,狠狠磕在桌上,这才清醒过来。
“……什么时辰了,”宋君然了睛,打了个哈欠说,“我睡了多久?师弟怎么不叫醒我。”
停顿片刻,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写满了字的纸张上。
连翘、柴胡、葛、当归,这些都是常见的退拒邪药。
“已经时了,”文清辞缓缓将笔放,“师兄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看一会书。”
“不行不行,”宋君然摆手皱眉说,“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忙?”
末了他又叹了一气说:“你这几日实在太忙,治病虽然重要,但也要为自己的考虑。”
文清辞这几天几乎不眠不休,颇有他儿时刚来神医谷时的样。
“我看完这一章再睡。”文清辞固执摇。
毫不夸张地讲,《杏林解厄》已几乎被他翻烂。
甚至伴随原主记忆的恢复,他闭着睛都能说这一本书每一页讲的是什么容。
但是背过一本书与写一本书,需要的能力,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对文清辞而言,记满了疠疾应对方式的《杏林解厄》就像是一本教科书。
可病人不会照教科书上说的那样生病的。
只懂概念自然不行,重要的是得懂得变通。
文清辞拥有了一分属于原主的记忆,但能力却还未恢复。
尤其考虑到涟和县病患众多,药方只能开常见药材。
这样一来,受到的限制便愈发地大。
文清辞再一次提笔,并用力攥了笔杆。
他仔细阅读《杏林解厄》试图从字里行间解读原主撰写时的心和思路。
但一秒,浮现于文清辞脑海之的,却又是山萸涧里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
他的也随之痛了起来。
文清辞的脸在瞬间变得苍白,且不由自主地用力咬了。
……如果。
如果自己是原主就好了。
假如他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将此事顺利理。
文清辞的心没来由地生如此望。
刹那间。脑海山萸涧的惨象,变得愈发清晰。
这一切似乎是在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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