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得她旁边心都跟着闷疼。
“谁说我来劝你,”南蝉了气,压住绪,“我是听说你天帝又数日未明,想问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坟了。”
“不会。”神答得平静,“这里要留给她。”
听他默认某件事,南蝉神一颤,面都好像白了几分。
她垂在袖的手攥了攥拳,心翻涌的绪,片刻后才哑声问:“时琉,她还好吗?”
酆业神动了动,回望向殿:“一直睡着。”
“她不在也好。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与你说。”
“嗯?”
神垂眸望向阶。
南蝉神间显一两分挣扎:“你是否记得,大约三万年前,凡界闹过一场妖祸。”
圣座上的神祇微微阖眸,像在记忆海里寻过一滴珠。
他睁:“人间最重的一场妖祸,你与昆离重伤。”
南蝉咬了咬,别开脸:“我那时跟你要了一缕……”
话未说完。
圣座上的酆业忽起了,望向殿通往殿的侧门。
南蝉一顿,跟着扭望过去。
几息后,困得着的少女从殿门踏,她衣裙散,声音委屈得喑然:“我系不上衣带了,你帮帮我——”
话声在小琉璃妖望见殿的南蝉时兀地停。
而唯一回神的酆业踏玉阶,瞬息便闪拦在衣衫半解的少女前,将来自南蝉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他无奈低声:“怎么这样来了?”
“……?”
小琉璃妖呆呆收回目光,仰脸。
乌黑瞳里尚还带着懵懂的困意,就慢吞吞积蓄上气,像被委屈沁透了的琉璃石,要倾落一整座湖泊的雨——
“业帝陛,你,你要和南蝉仙帝结契了吗?”
玉京溯仙(十三)
◎你想去人间看看吗◎
少女的问题来得突然且乎意料,酆业都怔了神,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然也没能辩明。
神祇的沉默等于默认她的问题。
这样想过后,小琉璃妖底的那座湖泊积蓄起雾气,倾落得猝不及防。
酆业甚至只来得及见光在她的眸里转过一圈,还不等他回神,落的泪珠就一打了她脸庞。
且那一滴只是初兆,没用几息,“骤雨”之势已势不可挡。
偏小琉璃妖问过那一句就不说话了,她睁大了睛一边落着大颗的泪,一边难过地仰着酆业。
泪无声又簌簌地落,砸在天帝的白玉石板上,也砸得酆业心都疼得闷胀。
“你误会了,南蝉来找我只是聊一些事,哪有什么……”
酆业顾不得解释完,先抬手去少女被泪透的脸颊,偏小琉璃妖躲开脸低不让他看,他只能拢着衣袍俯又蹲。
天帝巍峨偌大,寂寥又安静了不知岁月,这会却只听得它的主人狼狈地低着声去哄那个小姑娘的轻音。
——
这应当也是第一次。
在南蝉与酆业认识了数万年后,时光漫到无法以人间时日数计,可仍是她第一次看见酆业为什么事或是人,手足无措地慌张到这地步的模样。
一也不像曾经至无上的众神之主,像个人间里普通的没有法力的凡人。
他再也不像她记忆里那样孤绝于世,在三十六重天在云巅之上他不可攀、遥不可及的神明。他在凡尘烟火里,就在人间,在与每一个凡人相似又相近的地方。
可好奇怪。
她从没觉得他离她这样远过,远得再也不可能够得着。
南蝉低,轻叹了声。
人是奇怪又矛盾的,神仙也逃不掉。从前他离她若远若近时,她忍不住去想,如今真见他再不可及、知再无可念想了,反倒像是放心的包袱,莫名觉着心松解了什么。
原来喜和也可能是枷锁。
南蝉想着,挽着绊臂飘然上前,在两人旁停。
“她究竟怎么了。”南蝉第一句便径直问得酆业。
酆业正半俯在少女前,闻言屈起给她拭去泪的的指骨轻作停顿:“她没事。”
不到南蝉质疑,小琉璃妖先惊慌地抱着酆业的袖,绕躲去了天帝圣白的衣袍后,像是不敢见南蝉仙帝的模样。
南蝉:“?”
南蝉默然给了酆业一个“你这叫没事吗”的神。
酆业正传声说明,免得南蝉说什么刺激到自我认知为小琉璃妖的时琉——
雪袍袖被拽在他后窸窣微动。
几息后,少女小心从他胳膊旁边探半张还挂着泪的脸,她好奇又认真地睁大睛盯着站在酆业对面的薄裙轻纱影曼妙的女看了好久。
然后小琉璃妖攥着酆业的袍袖,向拽了拽。
酆业很自然便合地低腰:“嗯?”
小琉璃妖带着还没褪净的颤腔凑到他耳旁,压得很小声:“她…她好漂亮。”
酆业:“?”
南蝉:“……?”
数息后。
南蝉假装没听到,没表地绷着微红的脸转向另一旁。
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酆业终于哄好了小琉璃妖,也解释清了“南蝉来找他只是有正事”“他们之间绝无小琉璃妖心结似的结契之约”。
刨除误会后,大约是松了心神,再次昏昏睡状态的小琉璃妖抱着他的袖在阶上的圣座里偎着他睡着了。
正事还是要谈的。
酆业拿外袍盖住了逐渐从他怀里趴到他上的酣睡的少女,声音放得极低:“你方才提起,人间那场妖祸如何?”
南蝉迟疑地顿住。
她神有些复杂又难明地望了时琉一,摇:“没什么,还是说另一件事吧,和凡界有关的。”
“凡界?”酆业抬了眸。
他似乎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什么事,微微皱眉,望向了殿通向外殿的屏风前,两旁那数尊无比大的白玉殿守神像。
——时琉在小琉璃妖的梦第一次便见过的,神像们有的人形,有的兽态,千奇百怪,鳞爪偾张。
只是她并未发现,其有一座十分像她见过的狡彘原形,稍大些再神威些的模样。
南蝉似乎是察觉了酆业的视线,淡淡嘲笑:“被你留在凡界给你通风报信的那只小狗,说它已经很久没收到你的神降音讯了,特地跑上玄门宗主峰找了我。”
座上的神支了支额,低叹:“近来多事,忘了。”
他又望向阶:“凡界事了?”
“嗯,大事。”
南蝉不知想到什么,柳眉轻:“天机阁阁主雪希音病故,圣女雪晚从幽冥妖域逃回凡界,继承了天机阁阁主的位置。”
酆业略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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