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新剑不远,生机书文正微微发光。
看上去毫无异样。
可如果没有异样,为什么《云舟帖》不再传来“获得”的提示?遑论那人类般活泼的语气。
辰星的“禁”字,果然是作用到了《云舟帖》上面?
云乘月伸手,比了个手势。
《云舟帖》立即展开,生机书文也随心而动。她在半空画了好几个图案,又随手写了几个字。这两者都如臂使指,非常灵活,没有任何受损的迹象。
不像被禁锢了力量。
但——就是没有那人类一般的气息了。
云乘月将“梦”字唤。“梦”字白天辛苦画了一整天的画,现在正在她识海休憩,这时被突然叫来,它有些迷糊,原地转了几圈,又乖乖地停来,用瑰丽的光尾轻轻一蹭她的手指。
“小梦,”她这样喊它,“你是得了神智的书文,对不对?”
“梦”字有些迷惑,晃了晃自己的光芒,表示同意。
“你之前也见到了严友的阿文,它也是个得了神智的书文,对吧?”
“梦”字同意。
“那你说,我的生机书文呢?它……有没有神智?”
她托住“生”字。后者静静坐在她掌,宁静如画。
“梦”字颤了颤,又颤了颤。它好像有些犹豫,又有些困惑,最后它定决心,整个字都用力左右摇动。
[不是。]
——生机书文不是得了神智的书文。
如果不是书文,那那活泼的语气,那人类一般的灵活……
云乘月捧着书文。她看看书文,又看看云舟帖,茫然了片刻。
最后,她低低地、犹豫地、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
“老师?”
这两个字太轻,一就在风里。她简直怀疑它们无法传,赶又追上一句:“老师?”
夜风平静地,星空平静地闪。宁静的夜晚,只有远打更的声音,隔孩夜里惊醒的叫声,还有谁家的狗也被惊醒了跟着叫。
《云舟帖》舒展,生机书文安静。
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乘月呆呆片刻,慢慢也笑了笑。大约是被梦境影响,真以为还有故人可以相见了。老师……老师都走了多少年。她本不该生这古怪的、毫无据的猜测。
“我肯定是太累了,我其实还需要睡一会儿。”
饶是如此,她还是轻声说,宛如在对谁抱怨,宛如故人还在时。她说得很认真。
“我应该去睡觉,睡得太晚影响健康。就算是修士,也要时刻记得普通人的节奏,不然很容易自自大,无所不为,变成天的祸害。”
“老师,我一直都记着您说的话呢。”
“可是……”
她在台阶上坐,手撑着脸,想想又脆双手撑在后,伸直了两条,使劲仰着脖,去看天空。
“可是,嘴上说着要时睡觉,其实时不时就熬夜,这也才是人类嘛,老师。”
“我……”她想了想,有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小时候总睡不好,所以得不够呢?我最开始的,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得比大多数男人都,没想到现在只比一分人,唉,其实我有惋惜。”
如果能成为一名八尺的壮修士,很多麻烦一开始就不敢找上门。就像王师弟那样。这是她当年的愿望之一。
她说一会儿,停一会儿。
明明没有任何人应和,可这么絮絮地念着,她竟然真的得到了一安,心也渐渐稳定来。
最后,她打了个呵欠,站起来。
“我想吃宵夜。老师,我想吃……”
说完,她停了停。她想起来,曾经某个时候,如果她晚上说独自饿了,就总有人想办法给她一些吃的,无论在城镇还是野外。有时是几只烤鸟,有时是一碗鱼汤,偶尔还会有一碗珍贵的糖。
她笑了,自言自语:“噢,我大了,我要自力更生。”
她走到厨房去,探看了看,找到半个南瓜、一些豆。她又摸了几块冰糖来。
打。生火。烧。切南瓜。豆一时半会儿煮不熟,作弊写个书文。
“……咩?”
忽然一声熟悉的鸣叫。
门板响了一声,撞一只迷迷糊糊的小动。是拂晓。
“拂晓回来了?”云乘月回,有惊奇,“你现在好像一茸茸的……狮?”
她有不确定。
作为一麒麟,拂晓拥有狼一样的蹄、鹿一样的,也有鳞片和龙尾。但它的与其说像羊,不如说像狮。它甚至了一圈厚厚的鬃,连脯上都是一层层细而白的绒。
它走了几步,又忽然停,用力甩了甩上的灰尘,这才跑来,用大脑袋蹭蹭她,又变换声调“咩”了几声。
云乘月忍不住笑:“你问我在什么?我在煮宵夜。南瓜红豆汤。快好了,你喝不喝?”
拂晓:“咩!”饿了!
她又抬看向外面:“你呢?途跋涉地回来,你要不要也喝一碗甜汤?”
薛无晦静静站在那里。不知为何,他没有声,只是站着。星光落在他上,和院里的灯火一起,把他勾勒朦胧的冷光;他的面容则属于厨房灯光照亮的分,多了意和烟火气。
他是死灵,不会饥饿,但她似乎忘记了这一,而他也无意提醒。
“好。”他说。
不久后,两个人和一麒麟,就一起坐在台阶上喝南瓜红豆汤。
“好喝。”
“咩——”
一个人和一麒麟同时呼气,发满足的声音。剩一个人捧着碗,眉不觉了微微的笑意。
“外面怎么样了?”云乘月问。
“大致顺利。”
薛无晦讲了讲外的事。
云乘月皱眉:“丧心病狂。”
薛无晦又问:“京如何?你白日里……”
她就讲了讲京的事。
薛无晦皱眉:“丧心病狂。”
他们对望片刻,云乘月失笑:“你知吗,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好像那被淘汰的失败者,很失意地聚在一起,骂这个骂那个,但其实无能为力。”
“我们没有无能为力。”薛无晦顿了顿,“但确实,我们都曾经失败。”
“是啊……”
云乘月埋,“咕嘟咕嘟”喝完最后一甜汤,还认真把南瓜丝都吃掉了。末了,她嘴,说:“小梦画了宣传画,你还没看过吧?”
“听说了,但还没看。对了,”薛无晦也想起来什么,“公输夫托我带来你想要的印刷工。”
“多谢公输夫!”
“她说是胡祥的。”
“多谢胡祥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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