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也看向镜,看向那条恍若无尽的星光之路。他若有所思。
镜之的云乘月看不见,但他们这些人都看得到:此时在观想之路,她已经是走在最前面的人。
现在他凝视着她,变得格外心平气和。
“说来,”他着笑,又是那样温柔的、缱绻的、如同注视往昔回忆的笑,“寡人似乎还从没想过,观想之路的尽是什么东西呢。”
而没人看见的是……
那跪在地上的薛将军,十指抓着地板,抓得手背青暴起。他仿佛忍耐着什么,最后终究没有忍耐去,终于还是抬起,飞快地看了一镜。
他淡的嘴刹那抿起来。
一个有茫然的、毫不相关的念盘旋在他脑海。
他在想:她笑起来很好看,可她是在跟谁笑?
薛将军蓦然闭双,心更添了厌恶。
……一定,都是那个女贼的错。
……
观想之路,还有别的修士也被影响了。
突如其来的轰鸣过后,幻境变得摇晃不止。
季双锦好不容易站稳,四一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周围还是星光、书写台,以及刚刚写好又散去的书文。
“……发生了什么?”她喃喃。
她的对手不在意地看了一天外,笑:“大约是飞鱼卫抓人吧。薛将军这回来得蹊跷,不过他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又嫉恶如仇,肯定是有事。只是他向来不跟我们这些闲人玩,觉得我们都是纨绔弟,修为低都是纨绔,所以不大理我们……”
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
听得季双锦简直要冒金星。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乐友,我真的明白了。”
她笑着,赶忙制止了对方。
一张圆脸、满是少年气的年轻人,不得不遗憾地停止了念叨。他望着季双锦,还是带着笑,双目清亮有神。
这一位……正是乐,也就是季双锦所说的,乐家视若珍宝、早早送往白玉京修炼的天才。
谁能想到,一直以为神秘傲的乐家天才,竟然是个笑眯眯的话唠?
乐不算,只比季双锦半个。他和乐熹得一不像,反而圆脸圆睛的讨喜神态,和季双锦搭。
“那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他笑眯眯地说,“季友,我再问你一遍。”
“——你是选择重新和我联姻,还是接受我们的安排,独当一面,帮我去竞争来年祭天大典执笔人的位置?”
第109章 各自前路
◎“选一条背叛朋友的路吗?”◎
季双锦当然知“执笔人”是什么。
世家便是这好, 哪怕只是庶女,只要能想办法识字求学,再耳聪目明些, 总能知晓很多平民难以探知的隐秘。
她只是在震惊。
和乐家百年以来最的天才联姻,还是接受家族的资源, 作为独立的修士去帮助乐争夺执笔人的位置……
季双锦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的人生会迎来这样的选择。
作为不受重视的庶女,她原来能想过的最成就, 无非也就是成为乐熹的嫡妻, 摆脱那个压在她上的“庶”字。
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可以要么选择和乐联姻, 要么就得到家资源倾斜、大力培养?
哪一个都超了她原本的想象。
季双锦一时不知怎么作答。
“乐三公……是在开玩笑?”
半晌,她才犹疑着开。乐三公是乐在整个乐家同辈的序齿,只有极少数人才——更要是嫡系——才有此荣幸。毕竟乐家实在太大了。
“我看上去像开玩笑的人?我从来不开玩笑。”
乐挥了挥手。他左边发扎了一小辫, 随着他动作晃来晃去, 发梢还绑了个饰品,像是一枚小巧的兽牙;这略带蛮族气息的发型让他看起来更年轻了。
季双锦用一绝不失礼的方式,多看了一那辫。她想起一个传言,说乐的生母其实是边境蛮族,但他生时就伴随着书文异象,所以乐家将他记在嫡母名,对所有人宣布这就是乐家嫡系的少爷。
那应该……不是真的吧?她很快就这么想,如果那是真的, 乐肯定不会这么大大咧咧地扎一蛮族风格的小辫, 而应该竭力隐藏这一。现在他这么打扮, 说不定是喜恶作剧吧……这倒是和乐熹很不一样。
季双锦发现, 自己仍旧时常想起乐熹。在她过去的人生,乐熹实在占据了太重要的位置;表面一刀两断了,心里其实还牵挂着。
想到这里,她有些伤,便微微叹了气。
“乐三公恕罪,但联姻非我所愿。”她平静地说,却又因为张,而略略握了手的枪。从发现这一场的对手是乐后,她的枪就没有松开过。
相比之,乐悠然极了。他双手空空,什么武都没有,站姿也随意得很,一看去只觉得他门大开,仿佛浑都是破绽。
“我不愿嫁人。”
她拒绝得脆,他有惊讶地瞪大了。
“咦,你既然愿意和本家那叫乐熹的废联姻,怎么竟瞧不上我?”他用一纯粹疑惑的吻问,“你看,天赋来说,我比他好吧?修为更不必说。其余的话,我能动用的人脉、资源,哪一样不比他千百倍?在我面前,他乐熹算个什么东西?”
他语重心、絮絮叨叨地推荐自己。
季双锦却听得有些尴尬。纵然她与乐熹分手了,家教也令她不愿意在背后说人闲话。
“乐三公自然样样都更……”
她才尴尬地吐一句,就被乐再次截了话。
只比她半的少年人,忽然挑起了眉,一个难以置信的表:“不是吧,莫非季小是介意我的?无论怎么想,我也不差,那你介意的就只能是了?”
季双锦一怔,连忙解释:“不是不是……”
乐却又旋即笑开,语气轻松:“你若介意,那也没事。听说我二十五六岁时还会再一截,那也就是五六年后的事了。”
季双锦再次怔住。她自幼书看得多,什么类型都看,记又好,因而很记得一件传闻:蛮族的构造与原略有不同,最大的差异是他们在二十五岁左右会迎来一个小小的成期,届时、力量都会再次增。
乐这是……
算了,不能多闲事。
季双锦便假装没听懂,只笑了笑:“承蒙乐三公看重,但我已经决定,今后不再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上,而要靠自己努力。我辈修士,应当自立自。”
她说得柔和却决。
乐瞧了她几,抬手轻轻拍几。
“不错,这番话说得还有志气。现在这年,世家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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